二月二十八日,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大伯娘特地去庙里算过的宜婚嫁的大吉日,是大堂哥刘昱飞成亲的大喜日子。
到底还是一家人,哪怕私底下闹得不愉快,这种大日子一大早的刘老太还是拉着三房的一家子人回了老宅帮忙。
再次回到老宅,令月有一种熟悉又陌生感觉,熟悉的是她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每一寸地她都去过,但现在再来她们已经是客人了,自家的房子都已经卖给了二房。
“令月,愣着干嘛呢?快来帮娘剥点蒜。”陈秀禾喊道。
毕竟是刘家的长孙成亲,今天要宴请的人不少,从村里其他人家借了不少板凳桌椅,摆了十来桌从院子里一直摆到外面的路上。一家子女人都在忙活着这一顿喜宴,嘉月和冬月也已经被叫去做一些打下手的活了。
令月应了一声,赶紧跑过去帮忙剥蒜。
大堂哥也才16岁多,在现代也就是刚上高中的年纪,现在就要成亲了,她突然有点恍惚的跟在做梦一样。但是这也不是她能管的,这个时代家家户户都差不多是这个年纪成亲,要是晚些成亲反而会引来非议,这是时代的大环境因素,她也只能遵从,免得被当成异类。
今天宴请宾客的席面大伯娘为了他儿子的颜面也是下了血本了,红烧肉、黄豆炖猪蹄、清蒸鱼、烧鸡、烧鸭,每个桌子都有这五个硬菜,再配上四个不同的素菜,这席面不说在村里,就是在乡里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令月看到坐在她不远处大堂姐刘桃花,给鸡拔毛拔的是一脸杀气腾腾的,活像那鸡是她的杀父仇人。
二堂姐刘荷花左右看了一下见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小声劝道:“桃花姐,今天毕竟是你哥大喜的日子,你就是心里有怨气也别太挂脸了。要是让你娘看见了,对你没好处的。”
“我娘她就是偏心!给我哥娶这个媳妇把家底都快掏空了,我后面还要嫁人呢,这是一点嫁妆都不打算给我准备,我到时候脸还往哪搁啊。”刘桃花一脸愤恨,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刘荷花连忙放下手里的菜,上前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你还没议亲呢,可不好把嫁人挂在嘴边的。”
刘荷花声音太小,令月有点不太能听清楚了,手里一边剥蒜一边把屁股往那边移过去几分。
刘荷花松开手后,刘桃花声音便压下来了许多:“荷花,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如果到时候我空着手出门子,我还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算了,免的让村里人看笑话。”
说着眼睛已经是红了起来,带着哭腔。
刘荷花拍了拍她的背:“你娘不为你打算,你就自己想办法。你新嫂子进门,肯定带了不少嫁妆的,她家里可是有四个哥哥,都挺疼她的。这次他们家聘礼要的那么高,应该也只是为了考验你哥,肯定会再带过来的。你到时候想办法从她手里抠出来一些,都够你用的了。”
刘桃花想起那个新嫂子家要的聘礼就恨的咬牙切齿,那可是六两银子啊,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十里八乡的嫁娶,就没见过要这么多银子的,就她那么金贵。她娘也被她哥哄得真拿出了这笔银子,再加上今天婚礼的耗费,可不就把她家掏空了嘛。
刘荷花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令月使劲张着耳朵才能听清:“再不行你就去找爷奶那边哭求着要点钱,三叔家去年可是挣了不少钱,他们家随便给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