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双休日李可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苏爱民夫妇并没有询问李可去哪里了,
因为以往李可每个双休日都是在外面疯到很晚才会回自己的家,对此苏爱民夫妇又是无奈又是担忧。
夜色撩人,被众多浓墨阴云在天床压了很久的月亮终于露出了头,开始用自己弧形的曼妙肉体勾引起大地的芸芸众生。
两天都无功而返的李可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睁着眼睛呆愣似的瞅着天上的皎月。
而因为苏爱民夫妇今天晚上提着礼物去找熟人帮忙,苏平安那小犊子因为要早起,现在已经睡下,眼看无人给他推动进度条,
吴铭便趁着夜色摸上了李可的门。
“没找到?”
吴铭明知故问的道,坐在李可的身边,拿起了沙发前茶几上一个雪梨准备啃两口,却发现侧面是烂的。
李可瞥了吴铭一眼,所答非所问。
“别吃那个梨,都放了一个月了。”
放下梨子,吴铭突然道“我爸说,这次他不会再帮李正擦屁股。”
李可听罢身体陡然一震,半响后把头买在膝盖和双臂间低声道“哦”
沉默一两秒后,李可又禁不住问道“为为什么?”
两只白嫩的小手握成拳,少女看起来很慌张,一双不大但具有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春活力的双眼盯着吴铭。
“为什么?难道我爸就应该给他李正一次又一次的擦屁股吗?李正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是亲爸也”
说道这里吴铭骤停,好似察觉到了亲爸这个字眼对于少女有些敏感,讪讪的笑了笑。
果然李可听到此处脸色一沉,眼睛从吴铭的身上斜撇到傍边茶几上,幽幽道
“我和我哥没有亲爸。”
说着头低在穿着粉色卡通棉裤的膝盖上,好像在擦着什么,再次仰头时眼眶已经红了,带着微微哭腔低声道
“也没亲妈你说的对,干爹没有必要再给我哥他来扛这些事情,我哥他是个混蛋,就算是被人砍死了也死有余辜!行了吧!”
“确实是死有余辜。”
吴铭心中默道,脸上却是一副不忍心再说下的样子。
叹息一声,吴铭拍了拍少女干瘦的背脊,“放高利贷的人刻意的在拖时间,现在每天的利息都再涨,李正那个王八蛋也是做事不经脑子,现在一跑,不是给放贷的人涨息的机会吗?”
顿了顿,“我爸妈已经去找熟人出面协调了这件事交给法院去处理吧。”
“法院?那我哥他会不会坐牢?”
少女抬起充满水汽的眼眸,急切的询问吴铭。
“不会,欠钱不还属于民事纠纷,但那些放贷的人有的是手段让你哥还钱。”
吴铭实话实说,他也有点弄清楚苏爱民的想法了,这个中年人可能是见一再纵容对李正不好使,眼见感动不了对方,便准备给对方来一次硬教训,
让李正能感到后悔,进而幡然醒悟。
吴铭每每想到这点,都觉得苏爱民挺有意思的,像极了一个神经病。
或许当一个偏执到了极点,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疯了。
深夜。
吴铭陪惴惴不安的李可聊了三个小时后,看见了窗户外有摩托的灯光,伴随着的是摩托熄火的声音,吴铭知道是苏爱民夫妇回来了。
和李可说一声后,吴铭下了楼去。
楼道上,
苏南的第三段自述响起。
我找了李正三天。
我终于找到了他。
他在餐馆二十里外的一家旅馆里。
他一直在张望我们一家的反应。
我怀中揣着刀,
站在入秋后的冷风中咳嗦起来。
我的身体很虚弱,
自从换心后我时常有剧烈的心悸感觉,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难熬,
干活不行,连休息时也非常难受,时常因为不舒服彻夜未眠,
过去我告诉自己能活着就好,
现在我只想说,
我生不如死。
一个儿子到了及冠之年,
不但不能开始回馈父母,
就连不再拖累他们都办不到,
甚至不但自己成了累赘,
还给他们带了另两个累赘,
其中一人更是个怪物!
看着原本健康的父母身体因为重压快速垮下去,
原本殷实的家庭已经成了这般辛酸的模样,
我愧疚我羞耻我自责我无力
我对林奶奶的感恩之情开始变味了,
我甚至觉得这是她的预谋,
她的生活很艰辛很苦,
她养不活自己和李可李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