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

“我觉得，你不是在骗我，你说的是真心话。”事到如今，他没有必要骗她的。

时雾清微微歪头，绝美的面容上，眨动的睫毛像是一只蝴蝶：“可是，你说，你愿意帮我杀人，愿意改掉我不喜欢的行为，而你还喜欢这样的我……为什么？阿栾，你贵为王爷，我如今连尚书府嫡女的身份都没有了，帮不了你任何事，你本可以不这样的。”

她字字清晰，眉眼间全是困惑。

祁栾觉得，她似乎还有未尽之语，那些是她想说，但又不能说出来的。

他也不去追究那些他听不到的，只是就眼前的这些话，反问道：“你觉得，我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你？”

“嗯？”她一怔。

“我喜欢的，只是你，不是什么样的你。”他自己回答了。

时雾清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以及……”祁栾垂眸，望向石桌上，她没有吃完的糕点：“你喜欢吃甜食，有原因吗？”

时雾清怔愣：“因为……好吃？”

“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甜食好吃，你也有别的喜爱的食物，但你为何最偏爱甜食？”

“……”时雾清一时语塞。

似乎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那种味道她喜欢。

可是别的味道她也有喜欢的……

那些甜甜的糕点，为什么就独独特别了呢？

见时雾清说不出个所以然，祁栾眸中终于漾出了一些笑意，他看着她，直白而温柔道：“就像我独独最爱你一样，没有什么原因，只因是你而已。”

“只因是我？”她喃喃重复了一遍。

祁栾本想和她说时书凌的事，想要得到她的坦白，也愿意听她说这样做的原因，并为她善后。

可是，见她这样懵懂而茫然的模样，他突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她不和他，无非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足够的信任，竟然如此，那就再等等，等他证明了自己，再让她主动说也无妨。

其实要说祁栾完全不在意，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早就有所猜想了，但是当真正知道全部真相、看到时书凌长相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失语。

祁栾所在意的，不是时雾清代替时书凌，嫁入了王府，而是这一行为，背后的含义。

他不想去想，时雾清为什么能对嫡姐这么伤心，做的如此狠绝。

也不在乎她对时家到底有无情义，为何和时家断绝关系后，伤心的那么表面。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绝不对是时书凌口中的那种人。

可是，她成为祁王妃，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这代表的，究竟是她对他有感情，还是……她更想要的，是权势？

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想脱离时家，嫁给谁都行？

一想到最后这种可能性，祁栾的心中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难受。

此刻，暮色四合，他立于院中，对面少女已经坐下，小口咬着糕点，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不时会抬头对他笑一笑。

那样的笑容，太美好了，他想要一直留下。

可是……

这笑容中，究竟有无一分真心呢？

她的在乎，她的告白，她的一声声“阿栾”……演了那么久，假的，究竟有没有开始变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