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序再次翻了个身,想着是不是该用实际行动给扶隐道个歉……?怎么做呢?
想着想着,她忽地又记起了一件事……为什么乔蔓那么笃定扶隐不会去找她?
当时已是后半夜了,怎么看也不该被耽搁这么久。
沈怀序猛地坐起身,却扯到肩上的伤口,不由得“嘶”了一声。
痛感让她冷静下来。
她查看了下空间,透明药水已经不在了,只能是扶隐拿的。
她之前已经通过百科全书得知透明药水的确是一味药,不过不是普通的药,它只对飞垣有疗效,能够修复飞垣的身体、快速稳定精神力。
这一点她跟扶隐说过,两人还讨论了乔蔓为何会随身携带这个东西,最后只能猜测是担心扶隐精神力暴动伤及自身,以备不时之需。
扶隐精神力暴动过?还是受过重伤?
想到这儿,沈怀序再不能安稳躺着了。
被沈怀序惦记着的扶隐一身素色中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隐约露出线条极为流畅的腹部和结实的胸肌。
这本该是养眼的一幕,可飞垣身后的狰狞的伤显得极为可怖,破坏了这具躯体的美感。
伤口位于两侧肩胛下方,隐约能看见森森白骨,这里正是飞垣的羽翼根部,是飞垣的命门所在。
伤及此处,轻则折断羽翼,重则丧命。
扶隐昨夜能飞到空中成功救下沈怀序,皆因他喝下了药水,也不知是不是伤势过重,喝了药水后背后的伤依旧没能全部愈合。
难忍的痛楚让他不由得睫羽轻颤,难耐地闭了闭眼睛,他抬手尝试把绿色汁液涂抹在伤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
扶隐成为鹤吟以后,一直以少言寡语、不问世事的形象示于人前。
尽管南夏的大臣、太监、宫女看他不起,话里话外皆是贬低,可每每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些人又会伪装出一副恭敬模样。
拜高踩低,欺软怕硬,这是他对人类官场最大的印象,十分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
直到那一日秦霄发起宫变,扶隐高高身下万千将士面前,白色羽翼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黑袍和面具又让他显得格外神秘,翻手覆雨之间,所有反叛者被他压制于当场,红着眼睛几欲癫狂。
之后,秦霄兵败,手下将士心悦诚服地投降。
若说之前他是个异类,那么这一日他就是被人高高捧在手心的神明,几乎被所有人仰望,再次见到那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小皇帝时,他看见了小皇帝眼中的复杂、恐惧和无奈。
他当时想或许小皇帝是为争夺皇位者如过江之鲫而无奈,为他的能力而恐惧,或许在他的心里自己也成了‘过江之鲫’中的一员,实则连他都没能摸透沈怀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