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风情村,孟家。
“前辈,现在祭拜还有用吗?”,何生问孟守义。
孟守义抬手抹了抹嘴角:“希望有用”
“啊?”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孟守义反问道。
“暂时没有”
孟守义望着火堆:“为今之计,只能搞一次大祭拜,将河神的怒气息下去,若是有效果,则以后每月祭拜一次,一直到年底。而后每年搞一次大祭拜···”
“那要是没效果呢?”,何生打断了孟守义的话。
孟守义望着火堆顿了很久,这才开口回答道:“那就搬离这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我听人说,这里原来是孟家村,也算是您的故土,您真的舍得离开吗?”
“不舍得有什么办法呢?这里原来确实是孟家村,鼎盛之时家家姓孟,亲属遍地,能人辈出。那时河神就已经存在了,我们孟家尚且不能对抗。此时只剩我一个糟老头子,又有什么本事去解决这个问题呢?”,孟守义微微抬头,望着漆黑的烟囱,回忆那纷繁的时刻。
在孟守义小的时候,这苍山风情村还未被开发成旅游区,巴掌大的地方密布着一座座院落,皆是孟氏脉络。他从村头走到村尾,少不了各家打招呼,运气好还能讨到罕见的冰糖,甜甜的好吃。
等到他熬到了古稀之年,这村子早变了样子,天还蓝,土地还是黄色,孟家却凋零到只有他一个人。再从村头走到村尾,莫说打招呼,女人们还要在他背后的地上泼一盆脏水。
暖烘烘的火堆烘烤的孟守义有了睡意,他歪过头,靠在搭肩的拐杖上,呼吸平缓起来,脸上的皱纹松泛了些。
何生还要说话,白果踢了他一脚,拽着他的衣服角将他拉出去:“孟守义睡了,走吧”
何生一愣:“啊?去哪里?”
“你不想去河边看看?白天人多眼杂,现在正是个好时机”
“哦哦”
村里的夜晚相对于城市的灯红酒绿,祥和不少。
玩了一天的客人早早乘车离开,村民们也就关门歇业,店铺的灯陆续暗下来。只有一家装修还不错的酒店还坚持着,秃头汉子坐在柜台前,单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酒店再过去两个院子,有一户黑着灯、但开着门的人家,阵阵笑声从亮着灯的里屋传来,时不时还伴着一顿清脆的声响。
原来是几个听够了婆娘骂、看厌了无趣电视剧的汉子聚在一起搓麻将。
刺鼻的烟味和酒味充斥着不大的房间,花生壳散了一地。
一个红脸汉子灌了一口酒,往嘴里丢两颗花生米,再美美的吸一口劣质香烟:“我说,咱真的要祭拜?”
卷毛汉子跟着灌了一口酒:“那你还想咋办?今天你也看到了,四条人命被河神吞了,尸首估计都找不回来”
另一个精瘦汉子附和道:“事情就摆在眼前,不信都不行,咋?你啥意思?”
红脸汉子抽了一口烟,皱起眉头:“你还真信一个死老汉能救咱的命?”
“那你有啥好办法?现在村里那些怂的要死,都拿老汉当神供着”
“我说,哥几个,敢不敢干一票大的?”
“啥大的?”,卷毛汉子往前凑了凑。
红脸汉子将拳头伸出来,猛然张开:“弄点炸药,往断崖下一扔,把那家伙炸出来!管他神佛都得死!”
“哎!说啥呢!这可是冒犯神灵的事情!咱可干不得”
“咋干不得?咱小的时候,南山不是出了个蟒蛇么?传的邪乎的很,还不是被老一辈收拾了?咱怕啥?”,红脸汉子讲的唾沫星子直飞。
精瘦汉子直摇头:“不行不行,这事我不干,这事干不成,还是老老实实祭拜吧”
红脸汉子伸手推了精瘦汉子一把:“你是不是怂了?要是怂了以后蹲下尿!”
“说啥呢!谁怂了?谁蹲下尿了?!”,精瘦汉子站起来猛拍桌子,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来。
“好!不怂,咱今晚就走!我那边还藏了一箱炸药和几个雷管,今晚全用了,我就不信炸不死那家伙!”,红脸汉子站起来,大手挥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