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受了惊吓，林欣悦无虞。黄小娟因为抢救及时，也已经脱离了危险。

雍西下雪了，比往年来的晚一些，但势头更盛。

程侃志站在林鹏程家的楼下，大口的呼着热气：“都麻利点！别特么磨蹭！！”

穿着防刺服的警察拉着警犬在沾着血液的一地碎玻璃里来回嗅，警犬顶着一背白，呲牙低吼。

警察便大喊：“跟着！”，而后拽着警犬向一处追去，大队的警察跟在后面。

越过两条街，再过四十五棵行道树，警犬便在一个垃圾箱周围转悠，抬起头向警察呜呜的叫两声。

警察伸手进垃圾箱里，掏出一件沾染着血迹的衣服。

程侃志夺过衣服，仔细的查看。这衣服除了带着一股腥甜，还有一丝熟悉的香味。

他蹲下来，捡起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拿到鼻子下闻了闻：“是花椒！这个混蛋！！”

警犬不走了，在原地转圈，警察们也都没了主意，纷纷看向程侃志。

程侃志大手一挥：“联系能联系上的所有警察，以这个垃圾桶为中心点，向四周搜索前进！联系报警中心，把所有的安防监控都给我守死了！我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明白！”

这一夜，雍西是不平静的，警笛声在四处呼啸，警犬时不时的吠叫，流浪狗忍不住回应一声，又低声下去，缩进黑暗之中。

晚睡的人们不明真相，拉开窗帘看外面，一边惊叹大雪纷飞，一边嘟囔警察这是在干什么。

夜场的浪客们勾肩搭背在街上游荡，失恋的破口大骂，失业的放声大哭。警笛一响，警犬一叫，他们便止了声音，停了步子，伸长脖子去看，接受警察们严厉的目光。

好不容易钻进被窝的交警们被传呼到警队，睡眼还没灵醒，任务便安排下来了：北方和西方不用管，剩下的人封住东和南所有进出雍西的通道，进的车不管，出的车严加查看！临了，上级还强调，包括省道和乡镇级公路。

早些时候，雍西只有风声和牛羊的叫声；发现矿藏之后，雍西只有机器的轰鸣；现在，雍西传开了警报，一下一下敲打着这座传统和现代并存的新兴城市，驱散那些夜行牛鬼蛇神。

雍西，地下。

交错的下水道构建了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地下王国。在这个人类嗤之以鼻的地方，老鼠和昆虫，还有无处可去的小动物寄居此处，苟活于世。

软烂的稀泥将恶臭一点点融进流淌其上的黑色污水里，稍有翻动那恶臭便散出来，熏的老鼠哼哼唧唧，熏的白果直掉眼泪。

“哎，你慢点走，臭死了！”，白果遮掩着口鼻，却还是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胃里还未消化的宵夜直翻涌。

何生亦遮住紧皱眉头：“坚持一下，邝虎就在前面了”

“喂，这句话你说了很多遍了，哪里有人啊！只有我们这种傻子才会下来，谁没事下这种地方来受罪？”，白果想吐。

“他也是这么想的”，何生继续往前走，几只老鼠暴露在他手机的光亮之下，撒腿跑到支管道里躲避，还不忘探头出来观望。

“你就这么肯定？我告诉你，要是抓不到邝虎，你让本姑娘到下水道这件事情没完！你请我吃多少宵夜都抵不消！”

“他一定在”，说着，何生弯腰从污泥里面拔出一双鞋子，举给白果看：“还有余热”

白果认得这鞋子，正是邝虎脚上穿的。

“你拿开，臭死了！快点！咳咳”，白果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