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幅画就更奇怪了,居然是一把剑。
“老头子,你还输给一把剑?”李十三疑惑道。
输给一个妙龄佳人就算了,看老头子现在这样,就知道他年轻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败给一位如玉美人也情有可原。
但输给一把剑就是实在是太荒谬了,再锋利的剑,也只是一把兵刃。
“是一个人。”李老头摇了摇头,推开衣襟,胸口上露出一道伤疤。
“十五年前他刺了我一剑,不过我也斩了他一剑。就是我和你说的老朋友,在剑炉修《剑经》的那个。”
李十三讶然道:“那你还叫我去剑炉拜会他,连你都被捅了一剑!”
李老头合拢衣襟,拍了拍李十三的脑袋,感慨道:“这就是资质啊!我早就说过,有些人看一遍就能懂,有些人一辈子也看不懂,你小子再仔细看看,究竟画的是什么?”
水墨丹青在纸上飞舞,横撇竖捺各式各样的笔划一一呈现,笔迹组合成了一把墨剑,像是字又像是画。
两幅画都没写提款,但能从纸的颜色上分辩出大概的时间。上一幅画的画纸更旧,再根据李老头的话,那副至少有十年历史。
而这一副用的纸要新的多,李十三手指轻触笔墨,还能感受到温润的湿气,明显是刚画不久的新画。
字?画?
李十三仔细凝视了许久,看着那苍劲有力的笔划,又看看那黑乎乎一团的墨剑,还是看不见端倪。
剑?
忽然之间,他恍然大悟,这既不是字也不是画,而是剑招、剑法、剑理、剑道!
那一横是惊涛剑中的沧海横流,那一竖是碧水剑中的画水镂冰,那一撇是狂风剑诀中的疾风迅雷,还有,还有……
千般剑法,万种招式,不管是李十三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万千气象尽数刻在这一张宣纸上。
万剑,化归一剑。
望着如剑痕般印在纸上的笔划和那一柄并不算传神的墨剑,李十三却一阵失神。
“这就是……老头子你的道吗?”
李十三明白过来,李老头是想用画卷所展现的剑道,再去和他那个老朋友比试一次。
李老头露出笑容,敲了敲他的脑瓜,“总算明白了,不过嘛,悟性和资质确实差了些。
你有机会,就去一趟剑炉,我和他相识七八十年,也有十多年未见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见一见。
如果遇到了麻烦,也可以去剑炉求助,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帮你的。”
“你和他不是互换了一剑吗?你们两个还是朋友?”
李十三摸了摸脑袋,有些奇怪,他不明白两个人明明已经反目成仇,李老头却还称呼他为老朋友。
老头子叹了口气,“江湖中的事,有些是说不清楚的。交情归交情,有些时候,选择的道不同罢了。
剑炉的大名天下皆知,倒是好找,有机会就帮我去看看,把那副画送给我那位老朋友。
至于另一副,就随缘吧。”
说完这段话,李老头仿佛又苍老了几分,有些落寞地走回屋里。
人,终究敌不过时间。
…………
午时,黑子买来了好酒,李凝霜也做到了一桌子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