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人也是一样,有什么用什么。至少弓一人一把,箭矢十捆。
一夜,幽幽的绿光闪动,无事;
黎明前,即将进入最黑暗的时候。
远处绿光涌动,狼群袭击。
烬族长笑了,说:“哈哈哈,这帮傻狼崽子,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城墙最坚硬。来吧来吧,看不把你们的大牙给磕掉。”
众人闻之鼓舞,各就各位。
桑天子负责建城,不进行具体指挥。但大家都知道怎么做。
野狼挠着墙,咔嚓咔嚓。
新、旧城墙上,箭塔上,箭矢飞出,嗖嗖个不停。
死巷也有狼群涌入,嚎叫声不断。
早有弓箭手埋伏在周围了。
深夜,桑天子看不清全局。只知道狼群的主力在东边,且没有人报告失守。
没有报告,就是最好的报告。
晨光涌动,太阳升起,彩霞满天。
烬部落的东墙和天空一样红。
烬子才来报告说:“报,东墙杀狼四千多,用箭二十五万。”
每六十多根箭弄死一条狼。
这效率真不高,但也不错了。
桑天子说:“好,有多少死伤?”
烬子说:“没有,狼群没冲进来。”
桑天子说:“那就好,箭矢省着点用,后面还有很多狼呢。”
烬子大概明白情况,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箭矢够用。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直吼,“都给我用力,把手里的箭矢射光。”他相信大家射不光。毕竟,每个人至少有一千根箭。可惜有好多箭矢没有箭头。
烬子离开不久,西边报告说:“报,西墙杀狼一千多。”
桑天子问:“好,有多少死伤?”
“死的有两个,伤六个。”
桑天子问:“怎么会这么多?”
那人一愣,这还多?他说:“有一栋房子被啃塌了,我们围堵了一阵。还有几头狼从河边偷摸过来,我们后来派人围堵住了。”
桑天子叹说:“好,我知道了。”
南边报告说:“报,南墙杀狼三百。我们那边没多少狼,狼都在东边。所以我们队长带人去东边,我们就在转角处战斗。”
桑天子说:“好,小心防御。”
北边报告说:“报,北墙杀狼六百。嘿嘿,都是巷子里杀的。”
桑天子问:“好,有多少死伤?”
“伤了两个,我们不太熟悉弓箭,力气太大,弓崩了。”
桑天子实现没考虑到,叹说:“好吧,小心一点。”
总共杀狼五千,伤损不多,可以认为大胜特胜。但一直拉弓射箭,尤其之前筑墙的人,挺累的。真正的苦战才刚刚开始。
狼死了那么多,肉没吃几口。
又攻杀一阵,死了一层。
“嗷,嗷”,这狼群竟然退走了。
呦呵呵,真是欺软怕硬的主。
大家欢欣鼓舞,吃口热乎的庆祝。大祭司的两个丫头,果果,女闪,还有几个会数数的,清点狼尸数目。大约一万零五百。
死伤寥寥,几乎可以忽略。
大祭司说:“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你们都是功臣。”
但此事汇报给了桑天子。
他沉吟片刻,问:“狼还剩多少?”
女闪一直盯着,回道:“一万多。”
桑天子问:“这一万多狼若是去了别的部落,会不会造成巨大破坏?”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点头。
桑天子说:“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管,让那些狼自己选择目标去破坏。第二个是想办法把它们引回来,咱们干掉它。”
现场一片安静。没这么干过。
但烬族长说:“好主意。”
大祭司说:“烬部落愿意担当大任,难能可贵。不知可有吸引狼群之法?”
烬族长说:“狩猎队还有力气,我可以带出去试试。”
大祭司暗赞说:“好,但让大家吃点东西再去。”
定了主意,烬族长不久带狩猎队出城,骑马拉弓,袭杀了好一阵。等狼群回转,转头便回了城。狼群不追,越走越远。
烬族长于是又冲杀了一次。
这次比之前深入,近战一阵,丢了七匹马,伤了四个伙计才回来。
但狼群只吃马,还不回来。
烬族长没办法了,失望回报。
不顾两次杀了六七百头狼,也算在目标之外吃了口肉。
对于逃走的狼群,桑天子也没办法。
总不能全都出城去追吧。
大祭司说:“既如此,我有一法。我看大家已吃饱饭,也休息了一会,便做好防备,我这就去将狼群赶回来。”
桑天子问:“你需要帮忙吗?”
大祭司说:“区区狼群还伤不得我。”
她骑上狮子,狂奔出去。
桑天子不明白她想怎么做。
但烬族长说:“大祭司出马,必然成功。我等各就各位,准备好。”
烬族长信大祭司,大家信烬族长。
一层一层地相信,迅速就位。
果然不久,大祭司骑着的狮子,吼声连连,将狼群惊了回来。在西墙冲击一阵,从水道钻进来上千,不久血与尸飘满河面。
桑天子见狼群又要跑。
于是亲自下了条命令,打开河道大门,打开河道进入护城河的通道。
狼群呼啸着,潮水似的涌进来。
从左右散入护城河中,玩命的跑。
两边箭矢不绝,越来越多。
近距离地射击,准头好。不久竟然就射死两千多头狼。
但更多狼涌进来,奔跑中,有时会跳上旧城墙——旧城墙有些残破,个别地方石头缺失,比较矮小,高大的狼能跳上来。
即使猎人围堵,也造成了伤害。
烬子汇报道:“报,进来六千,消灭了两千,部分失守。”
最重要的指标是部分失守。
桑天子喊道:“好,放水。”
堵河道的时候,做好了打开的准备。
两侧箭塔上各有三人,拉开用粗壮树木堵着的一个孔,水哗啦流出。旧城墙边的人,再将石磨大小的冰块投出去,砸中那堤岸,使之倒塌。冰冷的水裹挟着巨大的冰块,流进护城河中。所过处,狼嚎不止。
河道边的狼被清理一空。
再来几个猛士,到河边清理一番。
让河水更激烈地流淌。
狼在冰冷的激流中,只能等死。
可仍有近五千头狼绕过去,准备逃离到别处去。
对于其他部落,这也是巨大的威胁。
这时,大祭司又去另一边,把狼赶了回来。这次,这群狼怎么都不敢靠近东城墙,去了南北两个城墙,好些进了死巷。
大家玩命地射箭,又灭两千多。
最后的那些狼四散逃亡。
烬族长带队,灭了五百多。
剩下的即使再聚集,也伤不了人。
这一场大祸已经解了。
即使安排妥当,仍旧死了二十三人。其中有一些,还是桑天子主动要求对付狼群,死在旧城墙边。所以他不为胜利高兴。
见大家收拾战场,他回了房。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也许吧。
可他就是心里堵得慌!
“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东西过来了。”
正休息着,有人狂敲门。
桑天子开门问:“小姨,什么?”
女电说:“好多蛇,好多。”
桑天子搓了搓脸,跑到城墙去看了看。果然有蛇,乱爬,好多好多。大的手腕粗细,小的手指粗细,红的绿的,都是不太好惹的样子。
它们跟在狼群后面,吃着狼尸。
这都是什么蛇?还会咬。
不是说蛇没有咀嚼能力,只会吞食吗?这肯定不是正经蛇。
幸好这蛇没有爪子,不会爬墙。
大家都很着急,问:“怎么办?”
桑天子说:“不着急,它们一时半会吃不完。接下来,咱们给它们挖个墓,请进来埋了就是。各位,依旧按之前的安排。”
做饭的做饭,看孩子的看孩子,做箭矢的做箭矢……
桑天子用箭矢做标记,在部落里插标,要求,挖一米宽,四米深,土堆在两边,堆高一点。别让蛇跑出来就行。然后把箭矢插在下面和两边,露出箭头,蛇游过去的时候,总能刮它两下,左一下右一下,不死也残。
三天半时间,挖成了六米深的网。
四十万支箭插在里面。
然后将河道隔开,挖通内外——打开了十六道缺口。
这样,蛇就可以钻进来。
怕它们不进来,大祭司用药引之。
丝丝拉拉地钻进来的蛇,鬼头鬼脑地游,拥挤的地方,堆出两三米高。桑天子看了,感觉瘆得慌,他让人把柴火和油扔进去烧。
白天烧,晚上烧,烧了四天三夜。
房子烧得只剩两间——桑天子的石头房,大祭司住过的房子。
最后实在没有可烧的,便放一米深的水,冻一夜。当然冻不死,却可以将它们冻在一层冰下面,等大家缓口气再干。
数目不计,估计死了六七万。
第五日黎明时分,部落北侧蛇涌,一条水桶粗的大蛇吐着信子。
桑天子想,这场祸,应该是这条蛇带来的。这条蛇带了一群蛇作乱,蛇群驱赶了狼群,狼群残杀了人,一环扣一环。
大祭司和烬族长都看懂了。
于是组织最强的一群人,共灭此蛇。
桑天子没资格上场,他跟女闪等人一起,在城墙上围观。
大祭司和她的狮子都好厉害。
他们一路冲杀到巨蛇边,烬族长等人将周围的蛇斩杀打退,大祭司和巨蛇单打独斗。试探许久,巨蛇甩尾吐信,烬族长,灱族长,还有两个壮士,都被扫了一下。烬族长爬了起来,但肯定受伤了,灱族长的铠甲凹了进去,被族人围住。外面雪尘飞起,桑天子彻底看不清楚,只知道不久,大祭司赢了。
狮子咬中巨蛇的心脏。巨蛇想要缠住狮子时,被大祭司用一把剑斩成两节。
接着烬族长和族人一起上,把巨蛇砍成肉泥。
大祭司取走了巨蛇的晶核。
蛇群散开了,雪里,土里……
烬部落承受了考验,赢了。但有段时间,他们将与蛇同居。
他们没有怕的。包括孩子。
死了的人被埋进土里。
他们无知无觉,也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