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生,老是缠着女孩子说话,李玲艳觉得很烦。
赫正材觉得更烦,在自成乡中心小学,还没有谁不给我面子。骂我,谁敢?李玲艳!李玲艳!李玲艳!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虽咬牙切齿但和恨男生有些不一样,这个恨里边暗藏有一些绵软。像秦丽丽的一身绵肉,在韦当当硬而灵活钢琴手的揉捏下,咯咯地笑,刚柔相济,演奏出那么美妙的音乐。这个恨也就不是瓷瓷实实的恨,就像老道的八卦图,黑里边还有白,他的火气是在河边生起的。
几个月前的,今年的春天。那经典的一幕,就好像永远在赫的眼前。东风吹过,万物复苏,自然也少不了赫正材精致的调皮。数学老师唾沫横溅,让他想起了飞扬的柳絮。抓回来一把,塞在刘正云的脖子里,那小子的丑态,一定非常好笑。大家正听的入神,赫正材却在偷偷地笑。柳絮塞在脖子里,一定非常痒,呵呵呵。数学老师有所觉察,当目光扫描到他的时候。他的表情骤变,变成了苦脸,声音也变成了,呃呃呃。压抑的“呵呵呵”,跟有点痛苦的“呃呃呃”很像,老师关切的问,怎么了?他痛苦的表情更加真诚,像他老丈人李生旺当年一样,抱着肚子。“老师,我肚子痛。”老师手一扬,他抱着肚子,小跑出去了。他的同桌手捂着嘴,差点没有笑出声,脸憋得有点发紫,肚子里鼓鼓的,喉咙上咕咕的。
赫正材必须去一趟厕所,他感觉老师的目光还没有离开他。厕所在操场那边,必须经过操场这边的教室宿舍。咦,大白天的,就只有音乐老师韦当当的窗帘,怎么还没有拉开?难道又有秘密?他蹑手蹑脚的溜过去,还好,有条缝缝,足够了。屏住呼吸,眼睛凑上去,终生定不会忘。音乐老师拉住秦丽丽的手,用另一只手抚摸手背胳膊。音乐老师把秦丽丽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音乐老师在秦丽丽的身上,到处乱摸。音乐老师把嘴都用上了,亲在手上,亲在脸上,亲在耳朵上,亲在脖子上,还嘴对在了嘴上。秦丽丽先是配合的笑,后来她嫩嫩的脸红了,抚摸在有些部位,她的嫩嫩的身体还一抖一抖的,确切的说是,她嫩嫩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妈呀,还可以这样,啊呀,原来是这样,哎呀,我也想这样。后来,赫正材和秦丽丽,同在乡政府大院工作过一段时间,确实也这样了,还有更成熟的成年人之间交流和勾兑,这是后话。
韦当当老师窗前的偷窥,对赫正材的影响和教育,作用十分巨大。赫正材后来有一大爱好就是听门,偷听别人家的门,就是听墙根。那种意趣,那种刺激,是现代人,尤其是城里人所享受不到的。现代化真扫兴,城里人真可怜。赫正材的爱好,后来顺理成章的进一步发展到串门门儿,就是听着听着就进了人家的门,当然是家里走了男人,只剩下孤独难耐的女人。五年级的第二学期,那个春天,他不需要女人,他需要的是同龄的女孩儿。首选当然就是隔壁班的那个覃莉莉,他说覃莉莉,我想和你好。我想亲你的手,亲你的脸,亲你的耳朵,亲你的脖子,亲你的嘴,我还想摸你的嫩嫩的肉肉。覃莉莉却不喜欢嫩嫩的同龄男孩,覃莉莉喜欢成熟的男人,覃莉莉拒绝了他。
后来有一次,音乐课上。赫正材习惯性的调皮,被音乐老师韦当当,寻了个不是,狠狠地发落了一顿。全班所有的同学,都觉得,惩罚太重啦,有点过分啦。赫正材却变成了茶壶,茶壶煮饺子,有苦说不出。这节音乐课不像那节数学课,那次他的调皮是那么的有收获。难能可贵的是,那节数学课,他不忘初心,还是抓了一把柳絮。像想象的那样,塞进了刘正云的脖子里。刘正云也像赫正材想象的那样,表现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有意思,如果没有偷窥的话,应该会像他想象的一样有意思。小打小闹本来很有意思,当小打小闹放在大打大闹跟前一比较,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家那才叫耍得好!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为什么,世界万物,一切都在变化,自己细微的情绪,自己或许当然能够觉察。
变化变化,看看河边的那些柳树吧。河冰消融,柳树发芽,过一段时间,就披上了翠绿的头发。在那瑟瑟的春风里,肯定是柳条们,最先感受到这春天的气息。又迫不及待地,从那嫩黄的柔弱的头发里,吐出鲜绿的小小叶片,就像秦丽丽的弯弯的嘴角。柳条们在河岸边随着轻风摆动,好像覃莉莉梳理着自己柔软的长长的头发。长长的柳条那时正在发春,向人们妖艳地报告着春天的来临。转眼之间柳絮飞扬,让赫正材看到了春天里生命的欲望。
后来的音乐课,让他彻底的绝望。夏天放了暑假,天太热,沉闷了一夏。秋天像春天一样清爽,李玲艳来了,被赫正材一眼看上。他想亲她的手,亲她的脸,亲她的耳朵,亲她的脖子,亲她的嘴,他还想摸她的肉肉。可见,启蒙老师是多么的重要,可能对孩子们产生程序化的、习惯性的影响。老师的重要还体现在,赫正材有话不敢直接的说了,他开始了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