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漫长到她以为她会痛苦地死去。
从此再无悲伤。
“郑小姐,深呼吸,用力,看到头了,快了快了,深呼吸,用力……”
“啊!”
骨开十指的痛折磨得郑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疼得撕心裂肺,原本清澈的嗓音都已经喊得沙哑。
“生了生了!”
“啊呜!啊呜!”
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哭声很有力的男孩。
很快,第二个孩子也出来了,哭得没有哥哥嘹亮,是个娇弱的妹妹。
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响彻在空荡的手术室,郑媗也终于力竭,紧闭双眸,意识逐渐消散却眉头紧锁。
好烦!
“文先生,先出来的是哥哥,四斤八两,后出来的是妹妹,四斤五两,他们都很健康。”
“家主要见他们。”
婴孩的啼哭声逐渐远去,郑媗苍白的面容也越来越放松,终于筋疲力尽沉睡过去。
终于走了,真好。
——
漆黑的夜色下,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山脚下,许久都不曾移动。
矜贵冷隽的男人靠坐在车头前,深沉的目光望着山顶上灯火通明的庄园,周身萦绕着深切地悲痛和忧伤。
深夜如此兴师动众,只有一个可能。
她要生了!
她曾是他深爱的妻子,腹中也曾孕育过他的孩子。
若非他识人不明、自以为是,左右摇摆、不知避嫌,他的婚姻该是多么幸福和美满!
还有他的孩子,若是平安生下来,现在也有六个月了,再过几个月,都该会叫爸爸了!
是他没有早些认清自己的心,是他的狂妄自大、刚愎自负毁了他的婚姻,是他在她最需要安全感的时候做了最错误的抉择。
自此,娇妻幼子,是他午夜梦回最深的梦魇!
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明明他做的孽,他愿一力承担,为什么要报应在她身上!
他宁愿与她此生不再相见,也不愿她经历这般非人的遭遇!
郑媗,你要好好活着,比任何人都要活得快活,让那些愧对你的人,终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而他那些深埋于心的情话,再无资格倾诉于口。
一如他的爱情和婚姻,走至穷途末路。
骄傲自负的男人终是为爱低头,流下悔恨的泪水。
——
郑媗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她靠坐在豪华的大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仲春时节的花园处处都透着生机勃勃的气息,那是对新生的向往。
“咚咚~”
门外有人在敲门,等了两息之后,直接推门而入。
郑媗缓慢侧过头,抬眼望去,琥珀色的眸子冰冷至极。
是那个畜生的走狗!
青年男人递给她一个银行卡,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郑小姐,这里面有十个亿,是家主给您的谢礼。”
郑媗面无表情侧过头,直接漠视他。
男人也不恼,保持着无懈可击的温和模样:“家主感谢您给他生了一双儿女,特意吩咐我,尽量满足您提出的条件。”
郑媗终于开口,清脆悦耳的声音极冷,毫无起伏:“送我走,我要出国。”
男人并不回答,只是顿了下,询问:“您想见见孩子吗?我可以”
“不想。”郑媗的声音冷若冰霜。
“您的父母想见”男人温和的声音再次被失控的怒吼声打断。
“我说了不见!无论是谁,我都不见!你是听不懂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