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刘氏被抓上红轿子的事可是弄得人尽皆知,本以为她会死在县城,没想到还溜了回来,一张嘴就是索要三百贯铜板儿,还说他们一家子会坐牢,这不就是明晃晃说着她已经得罪城里的宋员外嘛。
而三房一家子,平日就对乡亲和善,又有本事从宋员外的魔掌中逃出来,对比之下,当真一个是臭水坑里的癞蛤蟆,一个是池塘里的白天鹅,他们又岂会助着癞蛤蟆,而得罪白天鹅?
因此范老娘的话就跟模板一样,让人跟着往上套就行。
“就是啊,你们大房平日里阴损事做的多了,谁知道是不是自作自受。”
“老三家一家柔柔弱弱的,哪里还能强迫了他们去?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咯,三房的日子要好起来咯。”
刘氏见众人不帮她,心中不满,只是剩下凑钱的日子不多,而三房不愿意相助,她倒是恨不得一股脑地冲进去把里头的钱财都搜刮干净,只是被他们强按了断绝关系的手印,万一告到县衙去,他们也是吃挂落的,思来想去,她只好拉着云大回家。
家里的人早早就听到外头争论的动静,他们庆幸刘氏能回来,同时也以为刘氏只不过是气不过想要去找三房讨钱而已,哪里知道是真真实实欠三百贯,还要坐牢,这下哪里坐得住?
“娘!这可是三百贯,不是三贯,你让我们去哪儿凑?”
“要是凑不了就全家蹲牢子去,当初拿三十贯的时候是众人享福,现在临时有难,你们就一个个想着当缩头乌龟,没这个便宜。”
“婆母,我们、”
“你们什么呀你们,平日里你们在家里搜刮东西送到娘家去,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们去把东西要回来也是理所当然,拉不下脸,就蹲牢子。”
众人见实在没法,又十分担心会受牢狱之苦,就连忙动身,去码头的去码头,回娘家的回娘家,娘家的人三凑四凑又回娘家,如此往复才凑的个五十贯。
刘氏盘算着将家中值点小钱的,暂时搁置不用的都卖出去,云大也厚着脸皮到城里的二房去,二房的人听闻此事也只是说了三房的人不厚道,再多的也就没了。
可云大岂会像云老爹那般好说话,添之火都要烧上眉毛了,就把刘氏那套撒泼打滚,血缘关系,坏名声的操作一一展示一番,二房的人又不知道三房的人想出断绝关系这一招,于是担心家中的姐儿被坏了名声,就咬着牙借了五十贯。
剩下的两百贯他们是再也找不着人借,就只好到地下钱庄,寺庙等地以息借钱,最后卡着约定好的最后一天把三百贯奉上,方免去牢狱之灾。
而那些干活没收到钱的泥水匠,又见刘氏他们四处借钱,就知自个儿白忙活,偏偏这家里头值点钱的玩意都被卖了,他们找无可找,只能把墙拆了,把墙搬回家当作赔偿。
刘氏梦想中的大房子没了,非但如此,那道可以遮羞的大门也被偷了去,好好的一个家竟变成了一个流浪窝,抵不了日晒,熬不过狂风暴雨,三个儿媳妇还跟哭丧一样哭个没停。
“行了,哭哭哭,把眼哭瞎了还怎么绣帕子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