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算个便宜点的,一百文。”
云若夏听到后差点儿闪到自个儿的舌头,就这么一小支竹杆,笔尖无非就是些毛毛,这样就一百文啦?
云初同样是惊讶,这一支笔就能花掉她约莫一半的钱,剩下的纸呢,岂不是得掏空了她的口袋才能走出书铺?
反倒是云苓没有太大的感觉,末世的时候资源紧缺,但新生儿还是要看书学字,或许是给她们这种一出生就患病的孩子来说,一种新生和继续活下去的支撑。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她们躺在病床上,享受着稀有的氧气资源,一个老教授给她们讲故事,从甲骨文说到简体字,纸张是很缺的,她们是在地上,板上或墙上学写字。
“有没有更便宜点的?”
云初的声音将云苓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陈店家往下一蹲,从最底下扒拉出一小匣子,说道:
“那就……炭笔吧,十文一支。”
“这炭笔不就跟灶里烧着的火棍一样,拎出来搁地上挥挥,不也能出几笔黑字?”
云若夏说完这话便有些后悔,明明是云初要买东西,偏她多嘴插话,只希望云初没有受影响。
云初确实受到影响了,她止住了蹲下挑笔的心思,又看向店家。
店家的挑了挑眉,态度不再热络,但依旧保持客气,他抽出另一个小匣子,亮出杂色,“那就鸡毛笔,五文一支。”
这还真就是鸡毛,瞧着也没什么特别,倒不如自个儿上山抓只野鸡,再截一小段竹杆来做呢。
可云若夏这次只在心里头埋怨,并未说出口。
云初有些为难,瞧着这鸡毛笔比炭笔更正规些,而且不会弄脏手,但鸡毛甚软,也不知能不能写着字。
云苓直接拎起那支中楷兼毫,“店家的,我们就买这支,一百文是吧,我给。”
“苓娘,使不得。”云初着急跑过来按住云苓的手。
“有何使不得的,我这就叫投资,日后阿姊学有所成,我拜托你写字,你可不能收我铜板儿。”
云初轻轻戳了戳云苓的脑袋瓜,“就你嘴贫。”
陈店家连忙接过云苓一百个铜板儿,他可不管什么使不得使得的,他只知道卖笔赚银子。
接下来便是纸了,这纸相较于兼毫笔来说,那可不是半斤八两的事,入目的颜色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初学字的话,就用竹纸吧,物美价廉也耐用,待你学成之后可往黄麻纸,白麻纸,混料纸,甚至是皮纸方向走。”
云初捏住自个儿的荷包,“竹纸是几价?”
“一刀三十五文,有二十五张纸。”
云若夏不能再听了,这刀的哪是纸,分明就是肉,写的又哪是字,分明就是金,难怪人人都说读书耗钱,这叫耗钱吗?这叫耗很多的钱!
云初也有些肉痛,“店家,这竹纸有些贵,可有便宜点儿的?”
“哪里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你这小娃儿不懂就不要乱说,造竹纸可是很难的,你上山砍过竹子不?有没有试过提取里头的纤维?有没有反复试验?这很难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