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出动的不止一名筑基修士,而是两名,再加上数十位练气、胎息修士。以及三千的战兵,尽数而来。
一路攻城拔寨,可谓是气势如虹。
汀溪城头之上,赵明崖等一众赵家嫡系远眺城外的陆家大军。
“陆家如此丧心病狂,真就要置我赵家于死地!”赵明崖重重的拍击城头的围栏,看着城外哭喊着打开禁制的百姓,目眦欲裂。
上千人在城池之外哭喊着,请求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赵明崖等然可以狠心,不管例会,可是身边的守城战兵可没办法置之不理,这些人当中,有的是自家的族人。
赵敬言轻咳几声,随后口中咳出不少的鲜血来。
“在坚持住,等金峻求援回来,有李烊助阵,陆家定然退走。”赵敬言声音虚弱的说道。
一旁的赵金巍担忧的说道:“大父,那李家真能前来相助我赵家吗?毕竟我们之间的仇恨可不小。”
作为赵李两家两家交恶的始作俑者,赵金巍自然是担心的不得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害怕自己会成为家族的替罪羊,被牺牲掉以平息李家仇恨的棋子。
赵明崖这时低沉的声音说道:“他李家会出手,不过我家也要有不小的损失,不过为了家族存续,割点肉也无所谓,将来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只要为父还活着。”
赵敬言道:李家需要我们赵家作为屏障抵御陆家,他们根基尚浅,需要时间,一旦直面陆家,李家想要安稳的发展,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他肯定会来。李烊此人不似那丁奎山,懂得某长远之计,眼前的小事,他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顿了顿,赵敬言对着赵明崖说道:“先祖的大阵还能够坚持上三个时辰,在此期间,若是李烊尚未赶来,一旦阵破,你万不可死战,直接逃走。”
“是,父亲。”赵明崖说道。
赵敬言转身望向城外的那些百姓,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带人前去袭扰,让百姓进城,事到如今,人心不能散,一旦散了今后可就难了。”
“可是……”赵明崖正欲阻拦,却被赵敬言厉声呵斥,说道:“有时候当断则断,你就是狠不下心来,否则这些年我也就不会这般三番两次的出面参与决断,你大哥的性子随我,只可惜没能继承灵窍,否则有他坐镇,我也就放心些,你的性子不够强硬,当个求索境界的修士足够,唯独当不得雄主,膝下的那些子嗣之中,金峻与金巍都不错,就是年纪尚浅,经此一役,应该有所成长,所以你务必护好他们,李家提的要求多要些资源无所谓,但是涉及到人,一定要拒绝,有人才有希望。”
赵敬言那双浑浊的老目迸射精光,算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赵明崖这才怔怔的点头,赵敬言这才欣慰的说道:“为父命不久矣,用一条性命,去挽回赵家的人心,还是值得的。”
赵敬言说罢,已然下城楼,带着几十名赵家战兵以及修士出了城外去,护城大阵打开了一道缺口之后,那些百姓便疯狂的涌入城中,而那些陆家的修士见状,便朝着这边冲来。
“赵家儿郎,随我杀敌!”赵敬言大喝,一冲而起,飞到天上,施展出火球术等法术,轰向奔袭而来的陆家修士。
无数的火球落下,砸入大地当中。
双方的修士以及战兵顿时交战,然而在人数数倍于己的陆家大兵面前,显得如同那螳臂当车一般的无力感,瞬间就被围而攻之。
远处山头之上,陆元佑以及陆周扬除去吩咐属下人用法术轰击赵家大阵以外,戏谑的看向战场当中奋力拼杀的赵敬言。
“叔父,这赵敬言还当真是个人物,只可惜资质太差,否则我陆家也没那么容易攻进这汀溪地界。”陆元佑在五十岁的时候跻身到筑基境界,所有模样保持在中年人的模样,留了极长的山羊胡,此刻揪着胡子戏谑的说道。
而被称为的陆周扬,是个须发皆白的年迈模样,不过样貌苍老,可不代表他就战力低下,恰恰相反,反而一身气息浑厚,比之陆元佑还要强上几分。
陆周扬冷笑道:“这赵敬言当年也是自行去了南边犰猷地界上磨砺过的修士,手段凶狠,只可惜年迈了,加之境界不得寸进,道心逐渐生疑,寿元大损,否则我陆家这些年也不会这般容易的西进。”
战场当中,赵敬言白发飞舞,不知何时发冠被人打落,一头长发散落下来,状若疯魔的拼杀着。
场面一度十分的血腥,修士的法术四散,波及到周围的凡人,几乎就是一击毙命,只剩下残肢断臂四处飞溅,一身是血的赵敬言让就在不断地冲杀,似乎要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陆家的三名练气期并未与之过多的交手,而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不断的消耗着赵敬言的灵力,毕竟一个求死的修士,就如同一头疯狗一般,逮着人就要咬一口,自己何必去犯险/
所以原本就悲壮的赵敬言被戏耍着,瞧着更加的悲壮。
城头之上,赵明崖无奈的转过身去,不愿再看自己的父亲受辱,而赵金巍则是已然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大父被人如此对待,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更加的怒不可遏。
似乎已经注定了结局,陆元佑便与陆周扬问道:“为何那犰猷的地界如今没了多少的消息,只能从叔父一辈口中提及,明明就在不远处,却格外的遥远一般。”
陆家的地界同样临近犰猷(qiuyou),只不过诸多的山头隔开,外加祖辈一向严谨跨越山头,前往犰猷的地界,所以很多人都渐渐的忽略了犰猷的存在。
陆周扬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恍惚了片刻,这才说道:“学宫严禁前往那犰猷的地界,似乎在犰猷那边,出现了一名元婴境界的犰猷修士,双方这才彼此划分了地盘,互不侵犯,才有了近百年的安定,再往前腾上百年,我陆家也是经常受到犰猷部落的侵扰,不得安生。不过啊,这些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
两人谈话间,战场当中的赵敬言已然被斩杀,尸体被一名战兵用长枪挑起,不过在临死前,赵敬言居然施展了某种秘术,拖着一名陆家练气修士同归于尽,随后才彻底咽气。
当然,那些汀溪城外的数千百姓也得以涌进了汀溪城中,看到赵老家主用性命,给自己争取入城的时间,不少人为之落泪,发出一阵的呜咽声。
让他们更加担忧的是,不断落在护城屏障之上的法术,一次次的轰击,就如同轰击到他们的心头上一般,忐忑不安。
有人从东边的崖山矿场一路逃来,所躲避的城镇无一例外,都被陆家所攻破,如今这汀溪城,还能坚持多久,都是个未知数,让其百姓更加惶恐不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