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他眉头就皱起来了。

灰衫少年嘀咕：“木耳吃起来脆脆的，倒是不错，可肉为什么吃起来发柴，一点儿也不嫩，到底哪里有问题？”

他又看了看桌上其他五盘菜，肉吃起来全都非常老，切的时候，肉都嫩嫩的，为什么炒出来这么差劲儿？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这时，大厨搓了搓自己的脸，扬起笑容，从门外走了进来：“季常，还没睡呢？”

看着桌上和案板上那一堆堆的菜和肉，他真的很想把儿子拖出去打一顿，但这是他的独子，还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哪里舍不得打，就连臭脸都舍不得给。

易季常没有发现隐藏在大厨笑容背后的生气：“爹，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宵夜，你尝尝。”大厨把油纸包打开，“夜市最近摆了一个烤鱼摊儿，这是对方卖的烤鱼。”

易季常闻了闻，口水“刷”地就分泌出来了：“爹，好香啊。”

大厨把筷子递给易季常：“吃吧，好吃极了。”

易季常尝试性地吃了一块：“烤的？表面焦脆，内里鲜嫩，还挺入味，怎么还有药材的味道？这是辣椒粉？爹，这是鱼吧？刺呢？”

他就像做研究一样细致地看起来烤鱼，一边看还一边问，一个一个问题往外冒，大厨都不知道该回答他哪一个。

易季常等不到大厨回答，又赶紧吃鱼：“真好吃，比我自己做的菜好吃多了，爹，大厨在哪儿，我要去拜师。”

大厨一愣：“你要拜师？”

易季常兴致勃勃地道：“是啊，能把鱼做的这么好吃的大厨肯定不一般，我要去拜师，我要学艺。”

大厨已经被儿子打败：“我带你去。”

去夜市的路上，易季常终于看到他爹满脸的无奈：“爹，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大厨，我却要去拜别人为师，感到伤心了？”

大厨：“……”

大厨看了看儿子，他是怕儿子受到打击，但又舍不得说他，心里正纠结呢：“儿子，既然要拜师，那就好好学。”

“那是肯定的，难道遇到厨艺这么好的人，我一定好好学。”易季常沉浸到了自己学艺成功，受人追捧的场景里。

夜市很快就好了。

易季常立即嗅到了香气：“这是烤鱼的香气，闻一次我就不会忘。”

接着他加快了步伐，向小摊走去。

这个时候，孟玉英已经在烤最后五条鱼了。

大厨上前客气地说道：“孙娘子，这就是犬子易季常。”他拍了拍易季常的肩膀，“她是孙娘子，烤鱼就是她烤的。”

易季常看到眼前的高壮妇人，实在难以想象对方长得这么粗狂竟然烤出这么好吃的鱼，这个想法一闪而逝，他拱手行礼：“孙娘子，晚辈易季常，想拜你为师。”

拜了师才能正大光明学手艺，否则就是偷师，这在这个时代是大忌，传出去名声就臭了，就算有一身好本领也得不到尊重。

挺懂礼貌，孟玉英对他第一印象还不错。

大厨抱了抱拳：“孙娘子，犬子被我们宠坏了，冲撞的地方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