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简和牧彦鸩的对话相当不愉快,两人就在车前车后僵持着,这件事不说开就没完。
但其实魏简明白,他的话是劝不动牧彦鸩的,十年计划在实行开始牧彦鸩就已经是抱着赴死的决心。
文信并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关系,可自己在听到牧彦鸩说自己活腻了的时候,心底里不由得发苦。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更多的是无奈。
眼看着两人的对话完全不可能再继续下去,可魏简就是不愿意走,就硬扒在门边。
远处的特遣队其他人看着以为没聊完,不敢过去;旁边的行动组回来看见,也不敢动。
“你现在在这里跟我摆脸也没用,你不是小时候了。”牧彦鸩看他半天不动也不说话,再次开口赶人。
魏简给自己顺了口气,捋了捋思绪,说:“我希望你能再回来看一次紫藤花。”
牧彦鸩似乎有了一点轻微的反应,但很快平复了下去。他伸手摸了一下魏简的头,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刻薄,多了几分温柔。
“来年若是有春天,我一定回来。”
春天,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魏简点头应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游等,默声离开。
事情结束以后,特遣队的人回到北央总局就立刻出发前往东河。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心照不宣的没有对牧彦鸩跟魏简的谈话有过问,只当是事情没发生一般。
而这中间,沈蛰轻依旧没有联系。
刚开始文信注意到这件事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很在意,毕竟沈蛰轻是副局长,忙点好忙点也正常。可这也过去快一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肯定有鬼了。
重点不在于沈蛰轻不联系,而是他们主动联系过去也联系不上。
这一路上文信的脸黑的可怕,文荼的车在前面都能感觉到后面特遣队一行人的车有一股无形的怨气。
跟北央的人交接完任务后,特遣队的人重新回到飞机上准备出发。
回机舱之前,牧彦鸩突然拉住了文信,其他人走在前面注意到就停下脚步往回看。
牧彦鸩摆着一张请求的表情,轻声细语的对文信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文信本来是一张满脸怨气的脸,看到牧彦鸩的态度这么软化,怨气消去一半,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牧彦鸩看起来有些不安,眼神总是左右晃不敢直视文信,小心翼翼的说:“你一会儿回到机舱,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生气,也不要打人,好么?”
听到牧彦鸩这么说,文信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下意识觉得这一定不能答应。可在看牧彦鸩的态度,自己似乎也做不到拒绝。
“不答应能怎么样?”文信反问。
牧彦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能怎么样,只是不要太激动就行。”
越看越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不过这在所有人回到机舱的时候就都说通了。
沈蛰轻就坐在机舱的操作盘边,朝着所有人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这大概是文信有史以来预感最准的一次,心里有过担心、气愤、难过,更多的却是委屈。但是在看到沈蛰轻打招呼的一瞬间,什么也发作不出来,就只是盯着看了两眼,直奔隔间锁上了门。
席廿没有见过完整的沈蛰轻,只是在光屏上看过样子。在刚才进到机舱的第一眼注意到沈蛰轻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人跟晨间在茶厅看到的人影十分相似,甚至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因为他身上不完全是人类的气息,还有异怪的气息。
其他人都大概惊讶过了一轮,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牧彦鸩之所以一定要魏简从监管局里出来是要证明一件事,局长和副局长是可以随意出入监管局的,这样沈蛰轻就可以正当离开西海了。
那现在西海是谁在管啊?
“你就这么出来了,西海不管了啊?”兰絮莹随便找了地方坐下,翘起二郎腿就问。
沈蛰轻被文信的反应给吓着了,都没反应过来有人在问他。
游等在旁边替沈蛰轻回答上:“隔空操作吧,也可能有代理。”
裴岩跟着凑句热闹:“你们西海真自由,馆长和副局长都混在外头,哦对,还有个总组长。”
嚯,还真是。
特遣队就八个人,西海就占了三个人,这还没算牧彦鸩。
牧彦鸩现在只担心自己的布偶,刚才文信一走是抱着布偶走了,都没还给他。
在场八个人,剩下四个不知情人士状况外。沈蛰轻看着文信方向发愣,席廿看着沈蛰轻陷入思考,牧彦鸩担心着自己被带走的布偶,文信直接隔绝外面所有人。
游等看着场面也就那样了,也不图解释了,回头把飞机给启动了自己找地方凉快去了。
沈蛰轻缓过神来,跑到隔间去找文信。
文信紧锁着门,听到外面是沈蛰轻在敲门,自己在里面动静更是死寂。
以前这两人闹别扭都是文信直接出手,结果现在文信直接不理人了,这对沈蛰轻来说太可怕了。
东河不要紧,沈蛰轻家事比较要紧。
席廿趁着其他人都在休息,偷摸着凑近牧彦鸩。
“早上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我看到了,能说吗?”席廿小声问。
牧彦鸩挑了挑眉,转头过去看着他,反问:“要说什么?”
好,不能说。席廿低下头,撇下一句:“没什么,不重要。”
特遣队不是离了沈蛰轻和牧彦鸩就不行,游等自信的打开了东河传来的消息,看了没两眼。
没了沈蛰轻和牧彦鸩确实不行。
东河的现在的局势是比前面两个都要好的,暴乱不严重,监管局内部也很和平,以前也跟其他地方没有过多的瓜葛。这次到那边意义并不大,甚至可以说不去。
可牧彦鸩和沈蛰轻却分配了两天时间到那边,这就很奇怪。
也不是说七天内平息三个地界就一定要用完七天,明明可以缩短东河的时长,留更多的时间处理相对麻烦的南洲和北央,现在却偏偏要赶着出发向东河。
看到了游等的求救信号,牧彦鸩颔了颔首,示意游等过来。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东河水下……”牧彦鸩指了一下东河的一处河道。
游等稍微愣了一下,皱起眉看向席廿,问道:“还要增员啊?”
牧彦鸩:“……”
牧彦鸩:“我们现在想的是同一个人吗?”
游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