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皇家,便意味着诸般算计永远也无法做到不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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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宋乐鸢,母后希望我开心快乐,可以像宫墙之外的纸鸢一般无忧无虑,随心所欲。
可母后却忘了纸鸢有线,而身处皇宫便是一道落在我身上的线。
后来母后以自己为诱饵,把与皇兄争夺皇位最为激烈的二哥哥和他母妃,引入局中。
从此以后,普天之下便再也没了能与我皇兄争夺皇位,而分庭抗礼的人。
我还记得那日,母后亲手教我做了鲜花饼。
母后说我聪慧,一学便会。
母后还说我有时候也会笨,特地叮嘱我以后若非是自己喜欢的人,万不可以做给别人吃。
那日母后穿着民间的衣裙,很美。
可到了夜里她却口吐鲜血,但笑的却依旧温柔。
“乐鸢乖,以后你皇兄会护好你的。”
我看不清她当时的神色,因为我的眼睛被泪水浸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记下了这一句。
可皇位就那么重要吗?
自那日过后,皇兄的确事事顺我。
但哪怕我瞧见皇兄一个人在深夜哭的泣不成声,我也依旧无法原谅他。
是的,我就是殃其无辜。
可我天性就是坏,唯一能控制这分坏的母后离开了,那这个世间便再也没了可以桎梏我的存在。
我被罚时,皇兄抱着我把我护的很好,最后皇兄满身都是血,一月都未曾下得了床。
那时我亦没有原谅,我只知原来这个世间唯有权利才最大。
后来,我一步步助皇兄登上宝座,亲手送父皇仙逝,也手段残忍地将其余所有兄弟姊妹一一处死。
世人骂我,皇兄也对我愧疚。
所以他事事顺我,哪怕我戳了天大的篓子,他也会平息。
可我知晓,他并非只有愧疚,他对我还有恐惧。
恐惧于某一日我会杀了他,然后自己坐上皇位。
可笑。
我对那位子并不感兴趣,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要三天两头处理后宫那屁大点的事。
哪有我终日沉溺于男色来的快活?
渐渐的,他便也对我没了忌惮。
偶尔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在无人之时扯我辫子。
当然,我也会扯回去!
那日我依旧无趣地玩着扑美人儿的游戏,鼻尖却嗅到一抹陌生好闻的冷香。
我想着如此香气的美男,应当是清冷孤高的。
可没成想,我一个也没料对!
她不仅温柔纯稚,还是个……女子。
她不怕我,看我的眼神没有忌惮,没有恐惧,亦没有憎恶。
她的眼中有光,那一刻仿若我便是她的神明。
世人皆骂我,惧我,厌我,唯她这般看我。
错愣之间,我便将她从湖中捞起。
笨蛋,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拉我再沉湖吗?
不过如此才更有意思。
好笑的是她夸我心善,还夸我脾气好。
也罢,总归是母后逝世后我初次听到,那我便也原谅了她。
赏花时,她喃喃自语道那开得极美的花好不好吃?
我装作不知,实则忍不住的偷笑。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敢在我的面前这般了。
不过说来也巧,幼时我也曾这般过,后来母后便给我做了鲜花饼。
或许人总是会对同自己有过同样遭遇的人,心生怜惜。
所以我亲手给她做了鲜花饼,她吃的很香很甜,似这是世间最好吃的东西。
哼,算她有品味!
当然我也在等,在等她什么时候才能知晓那鲜花饼是我做的!
后来她入宫时说,若是皇兄去她阿姊的宫中,我可否去救她。
笨蛋,哪怕她不说我也会去的。
因为我知晓宋珏他不仅会为了她的美色而掠夺她,更会因为我对她独特的偏爱,而想要将之当做牵绊我的筹码。
此时的我还不知晓,她其实是完全可以从宋珏手中好生生的离开的,也不知未来她会让宋珏去求她的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