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划破虚空,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而下一息,勒着白觅寒脖颈的林翠便轰然倒地!
寒栖院中的尘埃被撞的向上飞扬,在明亮炙热的日光中被照的很是清晰,可白觅寒却遍体生寒。
这阵尘土带走的是她这二十年间,唯一一个只为她白觅寒的奶娘。
四肢百骸的冷,透彻心骨。
白觅寒的脸颊溅上一滩黏腻,那是林翠的咽喉被弓箭贯穿,所击飞的血液。
腥热的,粘稠的,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白觅寒瞪圆了眼睛,她伸手摸着脸颊,指尖触及粘稠的液体。
鲜血淋漓的指尖,染红了双眼。
白觅寒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盛钰一袭龙袍,身形伟岸,俊美冷漠。
那是她曾爱到妒忌成性的男人,只是她再也不敢爱了。
她缓缓转身,眸底满是茫然,心间的疼叫她无法呼吸。
被林翠刺破的脖颈处也缓缓流下了一道温热,但她却全然不顾。
她的奶娘此刻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咽喉部汩汩涌出,那双没有闭合的眸中却全是忧虑。
明明不久前她才照顾奶娘喝了药,明明她还答应奶娘以后要放她出宫,要让她颐养天年……
“奶娘——”女子破音的嗓音中充满了悲痛与不可置信!
而白觅寒的眼前也在逐渐地变暗变黑,再到一片虚无的软倒在地。
盛钰负手而立,他静默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毫无波澜,淡淡开口:“去喊太医来为白美人诊治。”
倒是便宜了这个老东西。
太监领命便走。
皇后垂下的眸子带起冷霜,经此一事,再如何也不会继续将白觅寒禁足。
毕竟皇城之中的后妃在宫中差点被宫奴害死呢。
呵,这白觅寒倒是长了些脑子,只可惜这点脑子并不足以将她的娇娇抢走。
皇后没有发一言转身便走,可手腕却被盛钰握住。
“朕并非是对她留有旧情,只是……”
“您是一国之君,是帝王,无需向妾身解释的。”皇后将盛钰的手推开,走的决绝。
一如当年他二人如胶似漆之际,盛钰初登帝王宝座,而不得已纳妃后的场景。
“皇后!”盛钰面色微愠。
皇后回眸,转而露出一个笑意,“瞧妾身,一时担忧娇娇竟忘了陛下如今的身份,还以为是当年,妾身可以对您肆无忌惮地耍小脾气呢。”
她笑的极美,叫盛钰有着一瞬的恍惚。
“妾身告退。”皇后行礼后便抬步离开。
她踏出殿门,从木芝手中接过泠妩。
瞧见小奶娃纯澈的大眼睛,皇后刚刚酸涩的心被抚平,“娘亲以后定会让娇娇活得肆意,不受这世道所困。”
木芝垂首只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私心之下,她也希望小殿下可以像皇后娘娘说的那般。
泠妩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如捣蒜的点头,毕竟这具身体的阳寿只有五年。
可皇后不知,满心都是她的娇娇儿,“娇娇跟娘亲去凤仪宫瞧瞧娘亲做的漂亮裙子,可好?”
“好。”
“那今夜娇娇就和娘亲一起睡,可好?”
“好。”
得逞后的皇后一扫刚刚的阴霾,满脸都是春风得意!
“那娇娇这次在娘亲这里多待几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