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早就备好,皇后精神不济,她心里又念着事,路上两人都没交谈。
等到了皇宫,皇后领着她朝慈宁宫方向去。
到底是新婚,即便闹成这样,又是进宫,慕梓寒穿了件玫红色宫装,薄擦了脂粉,掩去眼底的疲惫。光线落在她身上,明艳生晕。
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穿上宫如今愈发娇美。
婆媳二人走的很快,却不想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是熹贵妃。
她一向孤傲冷艳,此刻却难得露出一个笑脸来。
“娘娘回来了?殿下可安好?”
“殿下是臣妾看着长大的,昨儿知他出事后便夜不能寐。”
这话说的情深意切,如果把笑脸收收,没准还会让人信服。
皇后冷冰冰道:“劳你惦记。”
她的气场强大:“本宫找母后有事,熹贵妃让让。”
熹贵妃视线随意朝慕梓寒身上瞥了一眼,心下忍不住讥讽。
她什么都没说,身子往边上一站。目睹两人擦过她走远。
等此处没有外人了,她嘴角勾着冷笑 对着身后伺候的嬷嬷道:“你瞧瞧她,又能嚣张的了几时?”
婆子连忙阿谀奉承:“这位太子妃出身不行,听说琴棋书画也没甚精通,哪哪都不及淮南郡主。”
提及未来的儿媳,熹贵妃很是满意。
“是啊,她如今还能拿什么和本宫争。”
等周璟一死,这皇后也该换人当了。
到了慈宁宫,太后让她们等了半炷茶,这才迟迟露脸。
她嘴里带着不怒自威的笑,哪里能看出不久前说了那么恶毒的话。
“你也是为了血珊瑚来的?”
皇后也不废话,低垂着眼:“母后,儿媳自掌管后宫起,从未有过半点差池,对您的孝心更是日月可鉴,这些年从未求过您什么……”
“打住。”
太后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皇后,昨日邵阳来哀家屋里当贼了,这件事你可知?”
“你应当不知情,毕竟皇后一向端庄,哀家也疼邵阳这个鬼灵精,想来是被人挑唆了。如今她敢乱闯哀家慈宁宫,以后少不得会做什么错事!偏你和皇帝纵容,早早许她在宫外开公主府。”
“依哀家看,她不如留在慈宁宫学规矩。这个年纪也该嫁人了!偏偏你一拖再拖。”
“哀家觉得淮南侯爵府的世子就极好,哀家问过了,淮南王妃也是愿意撮合这门婚事的。你觉得呢。”
皇后倏然抬头,毫不犹豫:“不成。”
太后被落了脸,当下重重将茶盏摔到地上。
“放肆,你——”
“皇祖母息怒。”
一直在皇后身侧的慕梓寒开口。
“昨日突发事端,母后时刻担忧殿下,实在心力交瘁,而又何尝不是爱女心切,待殿下身子好些,母后自然要给公主挑个最好的夫婿。”
太后好像才看到她。
她挑剔的像是看货色一样上下扫了慕梓寒一眼。
“你就是慕梓寒?”
她神色不悦:“既知太子身子不好,为何不留下伺候。来哀家慈宁宫做甚?”
慕梓寒丝毫没被吓着,她温声道:“新妇成婚后第二日自当拜见长辈。”
“该有的规矩不可少,殿下最孝敬您,想来皇祖母也忧心记挂他,孙媳理应效仿。”
这份荣辱不惊的模样,倒像是世家养出来的姑娘
“好一个牙尖嘴利!”
慕梓寒像是听不懂似的,红着脸朝她浅笑:“谢皇祖母谬赞。”
太后:……
所以周璟躺着没法气她了,换你来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