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然而林默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他静静地听着会议室里的汇报,也借此在梳理头脑中所有的信息线索,会议室里有片刻的微妙沉默。
看林默的,没看林默的,注意力似乎都汇集聚焦在他身上。
他有所觉察,抬眸看向他们。
商贞菊磕了磕茶缸子,咂摸一口茶,“继续。”
叶泽后知后觉这种提醒有些过了头,他看着林默,“然后林队拿着那块车牌号就给了……闻山一大耳刮子。”
他顿了顿,“接下来的事,恐怕得让林队来说才能更清楚。”
李仕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说不让林默参与,他还非指名道姓地让林默来参与。
李仕明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有些下不来台,正犹豫纠结时,林默起身走了进来,“闻山在废弃车场……”
他斟酌了一下言辞,“据他所说他在废弃车场捡到一张艺术学院的音乐剧门票,从这张门票上查到了李航的信息。他应该就是出租车司机。”
商贞菊看着他,“闻山自己也在追查当晚是谁让Lily吸食‘邮票’?”
林默微微点头,“这是目前解释他出现在废弃车场和艺术学院的一个合理理由,或许有更深层的缘由,但现在还不清楚。”
他顿了顿,“我在演艺厅后台找到李航时,闻山和棒球帽男人已经打起来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对方的同伙,撒腿就跑。抱歉,我没追到他,跟着手机定位到了艺术学院第一食堂,也只找到了他的手机。”
李仕明问:“棒球帽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技侦的郝主任点了一下幻灯片,“这个人原名周伟,代号癞子,有贩毒前科,关了三年,才放出来不到一年又开始兴风作浪了。他有过拳击教练的职业经历,是个练家子。”
就是这个人差点扭断闻山的脖子。
林默看向罗蓁,“罗队,那支箭有发现可疑人员吗?”
罗蓁微微摇头。
李仕明看着那支箭箭头上的符号,“这个符号看起来像个帽子,根据这个去追踪一下箭的来源。”
说到那支箭田弘文的面目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那支箭箭头沾着的物质经过化验,是卡芬太尼。”
缉毒支队长要被毒贩用毒品杀死。
每个人干缉毒警的从入行那天起就已经预备着某一天要面临被毒品杀死的可能,可当这一天真正发生,心里还是忍不住恶寒后怕。
“但是,也许我们要面临一个比芬太尼更为严峻的难题。”田弘文起身走到投影屏前,他举了举手里的证物袋,里面放置着被切断的半片叶子,那是从李航家洗碗池的过滤网上拿下来的,“这个,kratom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卡芬太尼更可怕。”
国内的缉毒力道一直从未放松,对这种只需要0.02毫克就可能过量致死的新型毒品芬太尼更是大力管控打击。
但kratom的特殊性在于,它与常见的阿片类毒品并不是一个家族。
因为它压根就没有吗啡的结构,再加上它单纯无害的草药外形,人们不认为也不相信熬点草药喝下去会产生类似海洛因的效果。
这种古老的东南亚植物,整体效果类似于微量冰毒+海洛因或弱剂量苯丙胺+鸦片,具有特殊的多重精神效果,这种兴奋剂+麻醉剂二合一的特性,是植物草药的极端所在,令人费解的黑暗奇迹,几乎不需要加工,直接就是毒品,甚至涵盖多种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