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落进竹屋后的制毒室时,被捆在木桩上的人冷汗已经凝干,垂着的身体有气无力,不禁抽搐着打了个哆嗦。
他身上没有鞭痕,没有刀痕,整张脸却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眼窝深陷,眼睑淤青浮肿,脚发软得站都站不稳。
若不是被绳子捆绑在木桩上,恐怕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上。
他现在感到彻骨地冷,浑身都难受,虫蚁噬咬,万般蚀骨钻心,密密麻麻的,缓慢又冗长折磨人的疼从身体的每个地方传来。
清鼻涕流下。
捆绑着的手脚腕因为挣扎而被绳子磨红,渗出的血已经半干。
他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费劲地抬头看向来人,极力地忍耐着发作的毒瘾。
眼前的人脸从模糊到清晰,是那个驻守山脚监视采摘工人们的马仔,毒蛇记得他的名字,叫彭沙。
彭沙拿起挂钩上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时,毒蛇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
穿衣服的手一顿,彭沙笑了起来,用缅语说道:“不就是一身衣服吗?谁穿谁就可以得到所有兄弟的尊敬。”
他披着白大褂跛脚走到毒蛇身前,拿起桌上的一支针剂,“可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想当祭司的儿子,闻哥才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毒蛇看着逼近的针剂,极度渴望又极度排斥,他仰着头梗着脖子,青筋暴起,苍白的脸又开始冒冷汗。
他微微摇头,毫无作用地拒绝抵抗。
针管猛地扎进他手臂的肌肉,液体被推进去,不一会儿他就露出享受喟叹的神情来。
彭沙笑道:“闻哥说了,作为一个制毒师应该切身了解市场上的每一种毒品,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制毒师。”
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毒品,海洛因、麻古、摇头丸、冰毒、丧尸浴盐,还有毒蛇最为熟悉每天配制的kratom。
他从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了毒品实验体。
每隔两个小时,就给他换一种毒品。
他以为祭司不计较,放他离开禾乡这事就算揭过,闻山也没说什么。
原来,他在这儿等着报复他。
缅甸深山的这间制毒室才是闻山给他预制的砧板,任人摆布宰割。
他怎么忘了,这个人的狠从来都不会放在表面上,闻山是比祭司还要可怕的人。
可在此时,他已经无法再思考这些,浑身像云一样飘忽,他是制毒师,知道毒品带来的极致快乐和极致痛苦。
可他还是无法拒绝抗衡。
彭沙拍了拍他的脸,摘掉他鼻梁上的眼镜,邪恶地笑了起来,“一样一样的慢慢享受,闻哥不会亏待你的。”
……
此时,周围密林里蛰伏伺机而动着许多警察。
指挥车上,商贞菊看着显示屏上的地图,指着几个地方给旁边的缅方警官,做了一个手势后,身后的警察纷纷行动。
商贞菊按下耳麦,“罗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按下引爆器的按钮。”
罗蓁说道:“我明白。”
商贞菊神情凝重,“山上的工人是最大的麻烦,先解决掉棚子里的守卫,等中午放饭时间,工人聚集在一起时把他们集体拷到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