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眨眼就到了,家家门前挂艾草,户户粽叶香。
在干下去七八个粽子之后,宋君君——这个当朝武举开考首届武状元的女儿,穿起了十几年没穿过的罗裙,描画起了眉眼唇颊。
等宋君君三步绊两下的到了成瑜跟前的时候,差点没把小丫头片子秋雨给膈应死。
秋雨是成瑜的贴身丫头,打从她七八岁起就跟着自家小姐了。自家的小姐一颦一笑言行举止,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也是,成家书香门第,巅峰时期一连六年包揽文状元,连续七八年或榜眼或探花的,都是成家子孙。
可是这宋君君,不说穿越之前的她吧,就是真的宋君君,也没个成为名门闺秀的“成长土壤”:
宋家家里代代是老实巴交的佃农,到了她父亲这儿,因为天生的力大无穷,偶得高人收为徒弟,传授一身武艺,又遇上武举开科和边境战乱,才成为武状元、做了大将军。
平常只知道宋君君作风粗犷,却不知她还有这般忸怩矜持的时候。
“君君,你这是怎么了?”成瑜攥紧了小帕子,迟疑着问她。
“你这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宋君君提着罗裙,松了松胳膊。
“红花还需绿叶衬。今日你就是那枝头正艳的红花,而我,就是名副其实放大了缺点的绿叶子!”
成瑜见好姐妹这样,心下一感动,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诶诶!你打住!打住!别哭,回头哭得妆花了,就赶不及了!”
说着拉起成瑜就跑,却被脚下罗裙绊了一下,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没事儿,我没事儿,赶紧走,别耽误事儿了。”宋君君故作镇定,忍痛爬起,继续往前走。
为了姐妹的终身幸福,这点痛算什么?!
要是宋君君能预料一个时辰之后发生的事,她肯定会后悔此时的“大义凛然”……
端阳这天,皇帝和太子照例是要出宫带领四品以上的官员到城郊屈子庙去敬香的。
当今皇帝这段时日刚好抱恙,太子又即将成年,于是这一年的祈福便让太子代行。为防过于铺张,这一年便只带二品以上的官员。
成瑜的父亲京兆尹是正四品的官职,不在其列,而宋君君的父亲是正二品的大将军,堂哥又是太子伴读,因而宋君君得了这个机会,将成瑜带进了屈子庙内。
“若是有人问起来,那我们……”成瑜被宋君君拽着从后门进了屈子庙,还是十分不安。
“若是侍卫们问起来,就说、就说是太子伴读宋煦明的仆从。若是太子问起来,你就说是你是成瑜。明白?”
成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放心!我打听过了,太子温文尔雅,待人亲和,绝对不会随意怪罪人的!”宋君君又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不过有时候,打脸,也就是一刻钟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