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没剿干净匪?”
“哎哟!那可是大王!山大王!客官您说得轻巧,哪儿这么容易就剿干净啊!”
“……我说,你们可别往那里去。人家安州的人都出逃呢,你们还往那儿去送死?”
“危言耸听!”忽然,一个令宋君君倍感熟悉的男声响起。
“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落草为寇的多是为财……我们又没财,图什么?!行了行了!都去歇下,两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这熟悉的男声嘘了几下,驱走了伙计。
这时,方才和伙计聊天的那个人又低声道:
“安州如此危险,张掌柜,这……有命赚没命花的钱,我们兄弟两个可是……”
那“张掌柜”也不含糊,啐了一口,又提高了价格。
“无论如何,这郎安山,咱们都得去!”
紧接着,说话声消失了。
宋君君原是打算等体力恢复了,就直接出手制伏绑架她的人,现在她却打算将计就计。
一路走来,她晕晕乎乎的,绑架她的人居然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反而迷迷糊糊之中,有个人还在给她灌水,生怕她死了一般。
宋君君猜想,这背后的始作俑者,要么是不想让她死,要么是不想让她死得那么容易。
现在听来,何巧巧一定是想把她直接打包送到郎安山去给山匪凌虐了。
在感受马车帘子的细微响动后,宋君君决定不装了,她该“醒”来了。
帘子骤然被人掀开,微弱的光线漫了进来,宋君君抬头,刚好与掀帘子的人对视上了。
张三儿?!
张三儿被她这一看,不自觉地一激灵,后背顿时沁出汗来。
无他,京城宋将军的枪法,宋家的女郎可谓是尽得真传。动真格的,他眼前的这位太子妃,一只手就能送他见阎王。
宋君君瞳孔微张,若不是光线昏暗,她恐怕已经被张三儿看出了端倪。
“你是谁?”
宋君君眨巴着眼睛,尽量装得懵懂无辜。
那张三儿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我……我又是谁?我怎么在这里的?”
宋君君打算装一波药喝多了失忆的戏码。
路上颠簸之中,她偶然听见张三儿说过,大约是喂她喝了些什么药。张三儿还嘟囔过,那药喝多了,人就傻了。
张三儿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来,他看着宋君君,不知是该信,还是该继续喂她喝药。
宋君君眨巴着眼睛,呼吸平和,语调也和缓,她又道:
“你是我哥吗?我记得我好像有个兄长的……”
真真假假的话,最容易混淆视听。
宋君君深谙此道。
张三儿一听,上道了:太子妃确有一个兄长。
这下张三儿信了,宋君君的确是因为药物的作用,短暂地出现了记忆的紊乱。
“欸是是是,我……我是您的……你的兄长,我是张三儿,你是张小妹!”
张三儿顺着宋君君的话头,现编了瞎话。
宋君君直想笑,这张三儿,说他胆小吧,他又敢绑架太子妃;说他胆大吧,他绑架了太子妃却又不敢杀人灭口;说他蠢吧,他还知道顺坡下驴现编瞎话;说他机灵吧,他编瞎话又要把自己的真名字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