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他低声咒骂。

数颗流弹命中了他的身体，纵然受过专业躲避子弹的训练，还是有一颗擦过他的心脏，两颗击中了他的肺叶。

“嗬……咳咳……”法泽轻咳两声，鲜血就从气管喷出来，“果然……寻常的子弹不行。”

银杖回转，敲击在大腿上，卡在骨缝之间的子弹被震出伤口。

银杖不会让使用者的腿失去作用，此时的法泽却不得不倚在其上以保证自己不会摔倒。

嗒……嗒……嗒……

遍体鳞伤之人踏着血肉，手中银杖点在碎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法泽薄薄的嘴唇上扬，眯着眼睛轻声念诵:

“莫听粉身碎骨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按照伊森告诉他的路线，法泽缓步前行。

“银杖皮鞋轻胜马……”

前方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参杂着大声的呼喝。

“谁怕……”

靠在墙上，法泽平举银杖，缓缓松开。

“一蓑烟雨任平生。”

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向周围躲避，银杖脱手的瞬间便爆发出恐怖的速度冲向脚步声的来源。

脚步声变得更加杂乱，愤怒的叫喊很快变成了惊恐的悲鸣，混杂着捏芹菜和捶肉馅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

喧闹重回寂静，法泽扶着墙壁缓慢移动，银杖耗尽了动能，已经无法自动回到他手中了。

但在最后关头，银杖上的探测器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说……你又何必冲出来，多等一会儿不行吗？”法泽拾起那人身边重新变得漆黑的铁拐，瘫坐在他身边，“现在的我可没药给你吃，就算有我也会自己先吃的。有一颗就吃一颗，有两颗就吃一颗扔一颗。”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伊森身上枪眼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他整个身体，“不想当战士的医生不是好特工吗？”

“这么说不想当烈士的医生不是好物理学家咯？”法泽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医生做错了什么？”

伊森扯动嘴角，可微笑这个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过艰难了，微小的动作牵动伤口，让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别露出这种表情啊……”法泽笑着埋怨，“整张脸哭笑不得的，一会儿是不是还要表演一个紧急集合的……”

“小心！”伊森忽然大喊。

洞穴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光头，手中提着托尼半年前研制的榴弹火箭枪。

咻——

微型导弹先一步从狰狞的钢铁怪物的手臂上飞出，爆炸的火焰将光头掀翻在地。

“你要的耶利哥导弹。”托尼的声音从其中传出，他动作僵硬地走到重伤的两人面前，掀开脸上的面甲，“医生们，促膝长谈的时间总是很短暂，来吧，我们该走了。”

“不，斯塔克。”伊森虚弱道。

“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法泽薄薄的嘴唇勾起，鲜血就迫不及待地涌出来，“快走，托尼。”

“别，跟我走，来吧……”包裹在无坚不摧的钢铁战衣中，托尼却脆弱得像个孩子，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两人，“我们都计划好了，要按计划行事。”

“一直都在按计划行事，斯塔克。”伊森回答。

“这就是我的逃跑计划，托尼。”法泽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平和真挚，“你知道的，我们没法和你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