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值不值，我只求自己问心无愧而已。”

“没有所谓的值不值得，只有自己愿不愿意。我愿为此奉献一生。”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在慕泰清的耳朵和脑海里想起，眼前的方予安逐渐变成当年的慕云歌，又渐渐变回现在的方予安；

不愧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啊，他该感到骄傲才对……

慕泰清缓缓地吸了口气，又深深的吐了出来。看来他确实是老了，年轻人才有的冲劲和勇敢，他再也找寻不到了。

“好吧，既然你意已决，外祖父也不再劝你；但是予宁和你三嫂，她们也要和你一起去吗？”

“我不勉强她们，事实上我更希望她们能和外祖父您一起撤离；”方予安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着方予宁和林月婵一起去北境；毕竟有危险的事情，她一个人去做就足够了；

“外祖父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最终还是要看她们自己的意愿；此次搬迁后，外祖父也要卸任族长一职，所以未来，恐怕你再难进入药仙谷了……”

虽然这是自己早就料想到的结果，但是真的从慕泰清的嘴里听到这些时，方予安的内心还是会很难过，有那么一瞬间，方予安坚定的心都动摇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为此，方予安在药仙谷整整蛰伏了三年，准备了三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能去到戎晖城，走她自己本就应该要走的路，护她想护的人；

方予安低头，沉默不语；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蔓延在整个房间；

慕泰清看着眼前这个酷似自己女儿的孙女，又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和慕云歌，也是在这个房间，也是同样的场景，甚至是同样的对话；可是当年，他说了很伤人的话，可能也是真正伤透了女儿的心，多年来，除了报平安以外，没有其他的只言片语；以至于他悔憾终身；如果早知道此一生再也无法让他们父女相见，离别的那一日，他一定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语，他一定好好的鼓励她，支持她，告诉她，如果坚持不下去了，要记得回家……

慕泰清拉过低头不语的方予安，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任由方予安的长发掩藏自己的情绪；“予安，如果坚持不下去了，记得回来找外祖父；这里，始终是你的家，也永远会保护你的。”

最终，慕泰清没有再继续坚持，他用力地抱了抱方予安，随即拿出他早已为方予安准备好的东西，有已经搭配好的各种解毒丸，金疮药，甚至还有各色毒药，还有之前方予安尝尝背诵的各种常用的药方，银票，还有当初芳月和云禾带着的那一对玉珏；

“其他的都不用多说了，你都知道，这对玉珏，是外祖父当年留给你母亲的，用她可以回到药仙谷，你万万要保存好，这是你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示人于众。”慕泰清珍之重之的将这些东西，一一交给方予安；

方予安也非常珍重的接过这些，她知道，这些都是这个老人家，能为她做的最后的准备。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予安打算后天夜里就走。”方予安将这些东西一一整理好，将玉珏贴身挂了起来。

“怎么，不打算和予宁她们告别了？”

“就不告诉她们了，否则孙女恐怕再待个三年也走不了。”

闻言，慕泰清也是微微一笑，“如果真是那样，外祖父还是派人去和她们说一声好了，让她们也好送送你。”

“外祖父！”

“逗你的。后天夜里，外祖父派人送你去谷口。”

“可千万别让她们知道啊！”

“好，外祖父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