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韩开甲的车抵达路德教堂。
没停车韩开甲就愣住了。
二叔居然和张仁奎站一起?
这件事完全出乎韩开甲的预料。
但看情况还算平和,他先控制情绪下车。
看到他,韩德旺立刻说:“开甲,他知道你陪白德安去参加酒会的事情了,其他我什么也不知道。然后这老小子居然威胁我们。”
韩开甲顿时无语,知道二叔在给自己报信,不知道还当学生给老师告状呢。
另外威胁就代表有的谈喽?
韩开甲便问张仁奎:“所以,你找我要谈谈?”
张仁奎眼神复杂的看着“焕然一新”的韩开甲,闷闷的说:“佩服。”
“自保而已。”韩开甲讥讽他一句,伸手:“请。”
张仁奎和他并肩往教堂内走。
韩德旺想跟在后面,韩开甲让他陪陈骁去。
韩德旺就很听话的走开了。
张仁奎见状呵呵起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能想到韩家叔侄,你才是拿主意的那个。”
“各负其责而已。”韩开甲冷声道。
同时琢磨,张仁奎既发现了我玩双重身份,我该怎么办呢?
无数想法纷至沓来。
十几步后,迈进堂内时,韩开甲渐渐有了点主意。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
张仁奎习惯了发号施令,又觉得自己掌握主动,就先问韩开甲和洋人的关系。
毕竟谁也不能忽视租界高层。
但他搞错了。
韩开甲自从投机未遂还被算计,对他早已“因爱生恨”,也早就围着他落子。
两人的如今根本不是“叔叔的老战友和晚辈对话”,而是两位八百个心眼子的对手在博弈。
所以韩开甲根本没鸟他,只问张仁奎找自己要干什么。
“你就不奇怪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张仁奎一问不成又问。
韩开甲淡淡的道:“这重要吗?”
“看来韩开甲你所图不小啊。你究竟是谁的人?”张仁奎再问。
结果韩开甲再度反问:“我为什么必须对你有问有答呢?”
张仁奎给怼的胸口起伏,但努力克制着脾气说:“那你要什么?”
“看,这才是合适的问题。”韩开甲点上烟,看着烛光里的耶稣像,幽幽的道:“以后你不找我,我不找你。我是洪门的人。”
韩开甲丢出“杨玉山的判断”,这是王炸。
张仁奎大吃一惊:“什么?”
漕帮一条线,洪门有四海。
有云山雾罩洋人背景的韩开甲,居然还有个洪门背景,张仁奎不惊才怪。
“杨玉山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韩开甲呵呵着,越发从容,他慵懒的靠去椅背:“洪门反袁天经地义不是吗?我做的事情已经证明,在某些方面我和你立场一致。”
“你是洪门哪个堂的?”张仁奎不得不问,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没了主动。
“广东佬,火气旺,知荣辱。”韩开甲粤语铿锵:“其他你就不必问了,问我也不会说。”
不想张仁奎沉默半响,拱手:“得罪。”
韩开甲心想他似乎很忌惮洪门的南方势力。
但是为什么呢?
暂时搞不懂,不懂他就先转移话题:“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也能更加证明我的立场。”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