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组对比,自然要选清闲的时候,
这几年赫蛊忙的脚不沾地,夏晡也不想拿自己的小矫情去烦他。
他和苏卿谈完就回了后院,想等战争结束了再隐晦暗示一下,如果赫蛊还是不改……
夏晡也没法,他只能受着。
至此,他和苏卿算是建立了基础友谊。
偶尔无聊了夏晡就揣着零食点心果茶找苏卿聊天,两人在闺房话上还挺有默契,嗑着瓜子就能聊一下午。
“你不知道,赫蛊他在床上有多凶!”
夏晡捏着果茶杯,眼含泪光,委屈道,“他掐我脖子,咬我凌虐我,我都快被掐死了,越哭他越兴奋。”
苏卿捻着水果,淡唇含着雪白的果肉,感同身受:“七郎要温柔些,他不舍得我疼,但也很欺负人,每次都逼着我哭。”
“我和赫蛊在一起两年了,他连束花或者情诗都不给我。”
夏晡叹息:“我知道自己没这个福气,他不杀我就算疼爱了,可我真的很想要。”
苏卿:“……”
苏卿想起柜子里储存的一大堆情诗和晒干的花束,默默低头不说话。
夏晡说:“去年我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种花,想着不用伺候他感觉还不错,今年我后悔了。”
苏卿咳嗽,心知肚明的反问:“为何?”
“不知道,就是想让他多陪陪我。”夏晡把盘子里的豌豆黄拿出来,愤愤的啃了一口。
“可他不稀罕我!我说自己无聊,他转手给我一大堆钱和护卫,让我滚凡间玩儿别烦他。”
苏卿想了想魔尊的行为处事,笑着摇头:“……大概在从不纠结于情爱的魔尊眼里,给你无限的放纵才叫爱?”
赫蛊遵守严苛的军律,高效压榨每一个下属的利用价值,强逼着让每个人回到最适合的岗位上,就像没有七情六欲的工作机器,走的每一步看似极端,实则都按照计划严格实行。
在这种人眼里,他接受了夏晡的废物无能,容忍夏晡无聊又低效的咸鱼躺平,亳不限制在他眼里不守规矩的行为,这就叫爱。
原谅苏卿没见识过这种爱,谢君枫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只要能容忍他过于变态的占有欲,苏卿从不会感觉自己被忽略。
夏晡瘪嘴,眼圈泛红。
不能对比,一对比他心里又酸又涩。
他要是不爱赫蛊就好了,谁管这没感情的战争机器回不回家吃饭,多久没睡觉,受了多重的伤。
只要赫蛊不死,庇佑夏晡的大树就永远存在。
他就是欠的,找个长期饭票把自己搭进去了!
夏晡端起茶杯呼噜一口,把茶水一饮而尽,拍桌而起:“打完仗我就跟他摊牌!”
苏卿淡定的磕着瓜子:“怎么摊?”
“……”夏晡刚想说话,体内的吞噬凉凉开口了,“想离婚是吧?劝你歇了这个心思,我怕魔宫地牢就是你的下半辈子。”
还想离呢,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
这个世界可没宋晓循循善诱去教导赫蛊学会爱和温柔,只有打断腿的铁棍时刻备着。
夏晡:“……”
好恨!
“行了,打完仗我来教你。”苏卿把他拉回了座位,笑意浅浅,“对付魔尊这样的人,闹气放狠话可不管用。”
和赫蛊这种人相处,只要能容忍对方的掌控欲,在苏卿看来挺简单的。
不需要弯弯绕绕,直球说就好。
摆出自己的需求,摆出自己的失落,直言说需要陪伴和爱意。
只要让赫蛊看到问题,这种人第一时间想的是去解决,满足夏晡的需求,而不是冷漠回避。
苏卿躺在长椅上嗑瓜子,慵懒的摇晃,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额头,他舒适的长叹一声。
还太嫩,感情都处理不明白。
背后默默盯视的谢君枫眼神幽幽:“……”
先不提因为和夏晡聊得太嗨,苏卿每天晚上受了多少谢君枫的折腾,单说和上界的战争,确实不怎么顺。
战事卡到紧要关头,赫蛊就会把苏卿和谢君枫抓过去干活儿。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白吃白喝那么久,他们又不是夏晡,赫蛊对他们的悠闲自得容忍度为0。
闲的时候和谢君枫赏花赏月,或者找夏晡嗑瓜子谈天说地,无聊了就去出谋划策,或者上战场搞事折磨上界修者。
转眼间三年而过,战争进行到尾声,要面临上界最后的濒死反扑。
这下子连苏卿和谢君枫都整装待发,去面临最后一次大战。
谢君枫怕刀剑无眼伤着苏卿,让人在家里歇着,苏卿温和笑笑:“如果我想去呢?”
谢君枫毫不犹豫:“那便去,飞鹰尚要坠崖翱翔,七郎永远是卿卿的后盾。”
夏晡看得羡慕死了,他默默看向一旁正穿戴军甲的赫蛊,想起自己有治愈力,疯狂暗示:“哥,我也想去。”
赫蛊头也不抬:“你去什么去?给我在家躺着!安心等我回来,别添乱找事。”
夏晡:“?”
同样是夫妻,凭什么人家相濡以沫,携持共进,他家这个就大包大揽,不让他有丝毫决定权?
对上夏晡震惊的眼神,赫蛊抬头和他对视几秒,预感到某人想撒泼,率先一巴掌糊了过去,把夏晡糊椅子上坐着。
“等我回来,走了。”
说罢,赫蛊大跨步走出魔宫。
夏晡:“?”
夏晡气的脸都歪了:“赫蛊你个臭傻逼!有本事别回来睡我!”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连听他撒泼的心情都没有,给他一巴掌就跑了?!
跑!了!
苏卿被这对欢喜冤家逗笑了,他拍拍谢君枫的肩膀:“七郎,苏卿才知你这般乃世间罕有的温柔体贴。”
谢君枫诧异抬眸,莞尔道:“那卿卿可要珍惜,不要丢弃他。”
苏卿眸底柔了柔:“珍之重之,爱之惜之。”
夏晡:“?!!”
他被这一对眷侣气哭了,转身跑回了魔宫后院,蒙着被子哇哇大哭。
“我操你大爷的赫蛊!”
.
两月后。
赫蛊提着上界长老和仙帝的脑袋站在家门口,敲门:“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
房里的人别扭的翻身,蒙着头当没听见。
赫蛊见房间没动静,知道夏晡还没消气,他对于哄人高兴这件事手段生疏,也不准备那么麻烦,正想着踹门而进——
夏晡冷飕飕的声音飙了出来:“你踹一个试试。”
赫蛊抬起的腿顿住了,他面不改色的放下腿,语气无常:“没踹,谁说我踹了?”
夏晡咳嗽两声,让声音显得没那么殷勤:“你带了礼物?”
赫蛊往手上一看,觉得这礼物不错,解气又很爽,夏晡一定喜欢,吹了个口哨:“让哥进去,哄你高兴。”
夏晡信了。
两月未见,他在家里日思夜想,生怕赫蛊出事,这会儿怎么也忍不住了。
夏晡连忙从床上窜起,脸上笑容满面,语气都开始兴奋了,欢天喜地的下床跑去开门,像条摇着尾巴的小狗。
“哥,我好想你……”
话未落,四颗血淋淋的人头怼在夏晡的面前,那狰狞怨恨的眼神让人心神一悸。
夏晡:“……”
赫蛊把人头扔进夏晡的怀里,笑道:“上界长老和仙帝的头我带回来了,待会儿给你做头骨风铃。”
夏晡抱着四颗脑袋,满脸茫然,垂死挣扎:“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