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奶奶早亡,宁爷爷忙起来没日没夜,他只能随着外婆生活。
宁屺比桑芷萱大一岁,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特别好,双方家长见状,做主定下婚约。
小时候的桑芷萱长相漂亮,又会撒娇,桑家故交普遍讨厌韩彩霞,却全部喜欢她,爱不释手那种。
不夸张的说,桑家但凡有人前来,都忍不住会抱一抱桑家的小闺女,说她是画里走出来的玉娃娃。
后来,宁妈妈英年早逝,百天未过,宁爸爸迎娶新人入墙,何等凉薄。
宁屺也被他强势带离京市,去了地方。
紧接着,桑家、苏家遭难,桑芷萱跟随母亲嫁入赵家,两人各自在新家艰难求存,就此断开联系。
桑芷萱全无睡意,眼里蓄着泪水,眨也不眨的盯着头顶的茅草顶。
“先安定,再找机会去涯边农场一探究竟,最好是能和宁屺接上头,他肯定清楚爸爸他们的近况。”
这一想,一个多小时过去,上工的号角被吹响。
习惯使然,苏海玲和胡雪挣扎爬起身,捶着腰背往外挪动。
至于谷明月坐在炕上,拿着面小镜子照来照去,完全无视上工铃声。
胡雪白了眼她,眼里的嫉妒赤裸裸。
“真是同人不同命,我们累死累活的上工,人家就能时不时请假。”
谷明月哼了声,放下镜子。
“那你只能指望下辈子投个好胎,换对不重男轻女的父母,舍得给你下本。”
胡雪被噎的面皮抽动,耷拉着脚边走边嘀咕:“什么下辈子,投胎的,这些可是封建迷信,小心我去革委会举报你。”
谷明月“呸”了声:“少给我蹬鼻子上脸,快点上你的工去吧。”
桑芷萱顿感惊奇,这胡雪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面相,还能被谷明月这般不客气的话给镇住?
结果,人家还真就被镇住了,屁都没敢放一个,被苏海玲半拽着灰溜溜出了知青院。
谷明月傲娇一挑眉:“你们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桑芷萱和云婉婉不约而同点头。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这是金钱当道,我父母疼我,愿意给我寄钱票不让在这乡下吃苦。
可说到底,这年头不偏心的父母又有几个,知青院里除了我和秦立明,剩下几人一年到头连封信都收不到。
就胡雪,她家里人还写信让她省着点吃,寄粮食回去接济弟弟妹妹。”
说到这,谷明月笑的讽刺。
“胡雪倒是不傻,傻的另有其人,苏海玲只要下工就在山上跑,狂捡山货寄回家,结果她妈还嫌弃寄的少。”
云婉婉错愕不已,桑芷萱却很能感同身受。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谷明月不以为然:“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父母和子女也是这样,父母不慈子女何必孝?”
察觉到自己激动下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谷明月贝齿轻咬粉唇,刻意岔开话题。
“大家一锅吃饭,每餐也就能吃个半饱,我有时候添点粮、添点油水的,他们也就谦让我三分。”
吃人的手软,古人诚不欺我啊。
桑芷萱记在心头,想着日后打到野味可以适当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