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瞥了眼谷明月,傲娇抬起下巴哼出声,砰一声打开大门走出去洗漱。
“嘶~”睡在门边的云婉婉倒抽一口凉气,快速扯开厚棉被将整个身躯卷进去,连根头发丝都不敢外露。
有没有搞错,她还没有换衣服啊,大门就这么敞开,都不关一下的吗?
谷明月立时咬牙切齿骂出声:“她是疯了吧,以前也没见这么离谱啊。”
女孩子名声多重要啊,经不起一点点损害,平时千防万防,这万一要传出去一点风声,那是会连累整个知青院女知青的啊。
苏海玲顾不得叠被子,快步出去关上房门,心中懊恼成海,紧挨着胡雪蹲下,面上依旧一团和气。
她刻意压低声音:“知青院但凡传出一点风声问题,你以为你能讨得了好?”
胡雪似是才想明白问题的严重性,神色凝滞,僵硬转动着脖子瞄向男知青那边。
苏海玲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是何锦,心中不禁发笑,这样的男人,野心勃勃,胡雪以为自己能拿下他?
早上依旧是苞米稀饭,何锦起夜时升火撒了把米在锅里熬煮,起床时刚好可以食用。
指望谷明月是不能了,擎等着饿死吧,当然,何锦特意与其组队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一行人迎着晨光来到大队部,大队长分完区域任务,小队长们正在分发到个人,一时间领工具,记录上工的忙碌热火朝天。
知青院直属大队长管,因为没有一个小队愿意接纳他们,怕出事,张利民干脆自己多盯着点。
他背着手眉头皱的死紧,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行了,你们三一组,小桑小云负责掰苞米,小李负责挑回晒谷场。”
“知道了,村长叔。”
去往山上的路上,谷明月挤了过来,探头探脑小声说道:“大队长这人别看长相凶神恶煞,其实最负责任,是大队所有干部里最实在那个。”
桑芷萱了然,上回甫一接触她便看出来了,这人心不歪,只要不涉及生产上的事情,都愿意给个公道。
“这是好事,咱们待在屯里也可以稍微自在些,能松缓口气。”
云婉婉也不由宽松点担心,她父母大概这两天就会下放到靠山屯,有这么一位大队长,最起码不会激进到时时批斗。
很快,苞米地到了,大家就此分开。
李红军挑着一副箩筐气喘吁吁放下,搓搓手钻进地里:“行了,掰呗。”
方到此刻,桑芷萱才觉出下乡的艰难来,胳膊、脸颊还有脖颈这些暴露在外的皮肤被叶片划出好多条血痕,火辣辣的疼。
头顶烈阳暴晒,她明显感觉到皮肤在刺痛的同时歘歘变身小黑人。
桑芷萱咬牙顶住,密闭的苞米地里没有一丝清风,又热又渴,她背起一兜苞米走出来喝水。
云婉婉碰巧也在喝水,比她状态差的多,头发汗津津耷拉在脑后,一张俏脸拉出好几条血痕,脸色白如宣纸,一摇三晃就差昏倒。
“天啦,你这样不行,先去树荫下休息一会。”
云婉婉摇头,气若游丝说:“我没事,慢慢来就好。”
桑芷萱强势拖着她来到树荫下,按着她坐下:“你听我的,一开始工分少些没关系,身体要坏了就真的麻烦。”
云婉婉狼狈虚弱的脸上浮现一个真诚笑容:“谢谢你。”
“谢什么,在火车上,你们不也义无反顾帮我嘛。”
她桑芷萱别的本事没有,以怨报怨,以德报德在心里安了一本账,不管多久都得还。
“好了,你安心待着,我继续去掰苞米。”
一直忙碌半天,无言,突然就听到一声惊叫,紧接着李红军在放声大喊:“快来人啊,云同志滚下山坡了。”
桑芷萱心下一紧,疾步奔出地里,书里说云婉婉挑担子摔下山,她这会在休息怎么也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