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在等她的答案!
视线渐渐由不经意瞟一眼变成浓浓期待,再转而越来越冷,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死寂飘荡在空气中,如同一张大网紧紧裹挟着两人。
桑芷萱扯扯嘴角,怎么也露不出笑脸,她大力抓着宁屺的肩膀,包裹砰一声落在脚边,但谁也顾不得去捡。
逼迫他直视自己,直到两人眼里皆只有对方,桑芷萱一字一顿,无比严肃:“我们生在红旗下,一切知法、讲法、不犯法对不对?”
宁屺定定点头。
“很好,那你记得,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定然打折你的腿,若有人欺负我,我自会套麻袋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瞎担心!”
桑芷萱双手上移,捏着人两边脸颊甩了甩,想着他待会还要去大队部,到底给留了两分面子,轻轻放下。
“去吧,小伙子,少给我装阴郁青年,有谁得罪你了,记得同你大姐我说,下回带你套麻袋玩,保证过瘾,一点气都存不住。”
“喳,大姐大,那小弟便先撤了?”
“嗯!”
宁屺上眼睑弯弯,一双桃花眼如流星坠落眸底,晶亮到不可思议,他大步离去,愉悦始终不曾落下。
桑芷萱等目不能及时,脸上笑容收敛,重重哀叹出声。
分开这些年来,宁屺变了,不知再度重逢时,父亲和哥哥们又会变成哪般模样。
捡起地上的包袱回房。
云婉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闻声睁眼:“宁屺哥走了。”
“走了。”
桑芷萱整个将包袱塞进立柜锁好,转头对她道:“明天我肯定得去上工,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没事,我是额头受伤,手脚都好好的。”
桑芷萱一想也是,又刻意交代:“那你别干重活,那些等着我下工回来再做。”
“好!”这番关心令云婉婉大为受用,坚如寒冰那颗仇怨之心被暖意袭击,竟然有丝丝缝隙。
“饿不饿,我去烧水,给你泡碗麦乳精?”
“芷萱,你别忙活,我不饿。”
桑芷萱见她不似作伪,放下心来,“不饿的话,你歇着,我打算去山边上转转。”
“山边上啊!”想到牛棚里的父母,云婉婉努力撑起身子,急切说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确定?”桑芷萱点点额间,“你头上那么大一个窟窿眼,见风怕是不好吧。”
主要她担心这人太过虚弱,走到一半晕倒了怎么办?那不是耽搁自个时间嘛!
云婉婉不确定,见风什么的纯属瞎话,自己这个样子被父母看到,免不得要跟着操心,本就已经这么难了,何苦再让他们担惊受怕。
麻溜躺回床上,她弱弱一笑:“芷萱,我觉得你说的对,那我还是不去了,等伤口好了再去。”
“明智的选择!”桑芷萱给她一句赞赏,合上门出去满知青院找工具,除了一把生锈的锄头,就是厨房里那把菜单,另外还有半截卷刃的柴刀。
她不禁仰头长叹:“我们知青院可真是穷困潦倒啊!”
随手拎起一个背篓挂在肩上,嫌弃拾起那把柴刀丢进背篓里,出了院门,施施然往山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