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姜思索着。自己的婚事,要定了吗?
马车里的布置很精致,一应俱全,像是一间缩小版的房间。宜臼从一个楠木漆盒里,取出一个锦帛袋。“小玄儿,秦君给你的玄鸟玉,你若想收着,便先收着。无妨。”他看着玄姜,仪态从容内敛,“但是,这两样东西,你可还记得。我已经着人,从镐京的姜府中取来,你可收好了。”
他打开帛袋,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落下玄姜怀里。
梧桐玉叶、青铜镜!
当时,玄姜在褒姒的琼台宫突然中毒,来到汧城。这两样东西,可不是还在姜府中?!宜臼竟然如此用心,着人取来。
“小玄儿,咱们先去岐周城吧。想不想去见见岐周的大巫。可还记得,你拖你三哥吕叔薇打造这面青铜镜时,恰逢大巫前来青铜坊挑选礼器。这青铜镜有妙用,可想去问问大巫?”
“好啊!”
“那小玄儿可还记得,当初为何你要打造这镜子?”一张俊美的脸,突然在玄姜眼前放大,带着干净剔透的笑,清辉寂寂,润泽莹莹。如此暧昧的距离,玄姜灵台又不清明了,懵得欲仙欲死。
为何来着,为何拖小三哥打造这面青铜镜。还铭刻着那样的诗歌: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
未见君子,忧心钦钦。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这么暴露当时的心境,玄姜红着脸,无语凝噎。
五驾的马车应该很稳定吧!然,也不一定!
马车一个晃荡,一方薄唇,清清凉凉的印在少女羞红的双唇上。玄姜又一激灵,却看肇事之人,容比云惬,气度明朗。
“果然这五驾的马车还是不稳,待换成六驾的,再与小玄儿同乘。”说完,宜臼又靠近,一把搂住玄姜,“但是,五驾的,不稳当,也挺好!”
“咳,咳,咳!”
玄姜羞得咳嗽,然,羞是羞,但想想总不能失了风范,一把揪住宜臼的衣领,“还是稳当些好,赶紧换六驾的马车!”
宜臼笑道:“好!”
这一笑,气宇华光,九州再无。
岐周城,卷阿,王室宗庙所在地,大巫寝殿。
岐周大巫,位同诸侯,比镐京城的大巫,地位更高。
他的寝殿外,有“七鼎六簋”以显示身份。就是摆着七大大青铜鼎,还有六个大青铜簋。当然,这青铜鼎的重量和大小,比不得镐京城王宫的九鼎。
大巫向宜臼深深一礼,很有敬意。
玄姜也理解了,宜臼所说,虽然天子下旨废太子之位,但是在众多诸侯、宗亲眼中,他仍是尊贵的太子。就连岐周大巫亦然!
玄姜敛衽一拜,大巫便看着她,道:“吾知姑娘此来的用意。吾只能告诉你,当时在青铜坊。吾看那面青铜镜造的精致,便随手拿起来看看。”
“吾衣袖中当时有一占卜的龟甲,却见龟甲竟然融合在青铜镜中。想来,这定是天缘。这面青铜镜,姑娘一定收好。将来定有奇遇!”
大巫看看宜臼,又看看玄姜,再道:“或许,太子与这位姑娘的姻缘。由着青铜镜牵着一线。”
“大巫怎知会如此?”玄姜脱口就问。
“吾,直觉!”
啊?就这样,好任性的回答。
宜臼一笑,拽过玄姜到自己身边,向大巫一礼,“多谢大巫。孤告辞!”
“恭送太子!”
这就走了,就这么简单,玄姜还是没搞清楚。怎么龟甲会融合在青铜镜中?怎么她与太子的姻缘,由青铜镜牵着?
宜臼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说:“大巫说话,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小玄儿别想了。我带你去吃顿大餐,尝尝岐周城的风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