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了,紫衣。”
袁紫衣惊讶的看向胡斐,胡斐苦着脸冲一侧看去,袁紫衣也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三步之外站着一对男女。
“南公子,李仙子!”
袁紫衣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无助的看向胡斐。
幸好胡斐借助与小酒馆掌柜对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还不知道南星找到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至少他知道自己现在躲不开。
“胡斐,袁紫衣,峨眉弟子,呵呵,我与峨眉派颇有渊源,不如找个地方聊几句?”
胡斐挤出一个笑容,拱拱手道:
“荣幸之至,受宠若惊,二位,请!”
南星笑笑,拉着面无表情的李莫愁,跟着心里七上八下的胡斐和袁紫衣一起进了酒楼,这让一直站在酒楼门口盯着胡斐二人的小伙计暗暗松了口气,这下不怕他们逃单了。
在伙计的热情引领下,四人进了一个包间,伙计很有眼色,迅速的上了茶之后退了出去。
南星端起一杯茶习惯性的检查毒性,然后将检查过的茶水放在李莫愁面前,又拿过李莫愁面前的茶杯检查起来。
胡斐和袁紫衣惊讶又困惑的看着南星的动作,南星虽然没看他们,但却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解释道:
“保持警惕是个好习惯,你们说是不是?”
胡斐咧嘴一笑:
“南公子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当年苗人凤苗大侠与人比武,竟然连自己的兵器都没看好,结果被人偷偷下了毒,他自己被那毒药影响了十几二十年,他朋友被毒死,你说可怜不?”
胡斐眼睛猛地瞪的老大,他从平四叔那里反复打听过当年的事情,总觉得事情很古怪,现在听南星这么一说,心中的种种困惑和疑问瞬间贯通,困扰他多年的迷雾一扫而空。
但是胡斐不敢相信,他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是人是鬼难以分辨。
他对南星根本不了解,完全没有信任度,所以哪怕南星说得再怎么合乎逻辑,胡斐也不会轻易相信。
胡斐深深吸了口气,松开握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发涩的开口道:
“南公子…您知道苗大侠当年之事?”
“你看我这年纪,应该知道当年之事吗?”
对于南星口气随意的回答,胡斐没有觉得失望,反而觉得南星的话可信度更高了一些。
“不瞒南公子,当年与苗大侠比武之人正是先父。”
说完,胡斐紧盯着南星,想看看南星会有什么反应。
南星一脸平淡,他能有什么反应呢?对于南星来说,胡一刀和苗人凤只是个故事,他没必要骗胡斐,胡斐对于南星什么也不是。
也不对,胡斐这家伙是个麻烦,他正处心积虑的想要利用自己。
“嗯,猜到了。”
胡斐脸色纠结,南星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他得琢磨琢磨。
袁紫衣有些担忧的看着胡斐,作为一个旁观者,不算笨的袁紫衣能看得出来,南星牢牢的把握住了谈话的节奏,胡斐完全被南星引导着。
见胡斐不说话了,南星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又将视线转向袁紫衣。
“袁姑娘…姑且这么叫你吧。”
“南公子您这是何意?”
“姑娘是峨嵋清音阁的弟子吧?”
“正是,家师静玄。”
南星笑着点点头:
“原来姑娘是静玄师太的高足,可据我所知,清音阁都是出家人,并没有俗家弟子。”
李莫愁听到这里不由得扭头看向南星,露出一个不解的眼神。
胡斐也吃惊的看向袁紫衣,袁紫衣却一脸平静,先微笑着看看胡斐,又坦然对南星道:
“南公子说得没错,我自幼便已出家,法号圆性,因家母姓袁,在在江湖游历之时,为了行事便宜,就用了袁紫衣之名。”
胡斐愣怔半晌,才苦笑着看向袁紫衣:
“原来紫衣你说的都是真的。”
袁紫衣和煦而温暖的笑着,笑容里似乎有些淡淡的苦。
“我怎么会欺骗胡大哥,见面时我就告诉过你,我是出家人,只是胡大哥一直不愿意相信。”
胡斐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胡斐说不信她是出家人时,袁紫衣都只是笑笑不加分辨,所以胡斐才会自作聪明的以为袁紫衣是骗他的,谁知道这却都是真的。
南星冲李莫愁眨眨眼,得意的挑挑眉,李莫愁扯了扯嘴角,对于南星的恶趣味表示无话可说。
胡斐心里乱糟糟的,仿佛有一股闷气郁结在胸口,让他有点喘不上来气,又有股莫名的烦躁在心中滋生,并迅速的蔓延,悄然将理智淹没,让胡斐生出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用刀狠狠剁上一遍的疯狂想法。
“呵呵。”
南星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让胡斐心里猛地一跳,脑中警铃大作,一股冷气从尾巴骨直窜后脑勺,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胡斐的百般杂念和躁动的情绪瞬间被恐惧压制,心思立刻清明凛冽,如同被当头淋下一桶冰水似的。
不过,这种被猛兽盯着的感觉一闪而逝,等到胡斐猛地抬头,惊骇错愕的看向南星时,心中的危机报警已经消失,只剩下后怕的余韵和一身的冷汗。
“南,南公子?”
“别瞎想,感情之事丝毫勉强不得,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胡斐苦笑,瞥了一眼袁紫衣,袁紫衣依旧微笑,笑容里有担心也有歉疚。
胡斐叹了口气,被南星一吓,刚才那股劲过去,现在想找回来也不容易了。
“多谢!南公子都知道了?”
“我猜的,如果你愿意,我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斐想了想,无奈的点点头道:
“也好,不用我再处心积虑的谋算了,我原本也不擅长这个。”
南星不置可否的笑着,也不开口,耐心的等着胡斐自爆。
“事情要从紫衣的…要从凤天南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