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行过礼,魏帝扫了眼裴皎然。又看向袁叡,“你还要坚持己见么?”
“我……”
“陛下,臣倒是觉得袁叡直言无错。请您念在他敢直言的份上,饶他一命。”左仆射适时的出言道。
斜眄左仆射一眸,裴皎然唇梢微挑。这些人都是有分量的人,却为袁叡发声。怎么看都是暗藏猫腻。尤其是在她已经提点过袁叡的情况下,又发声这样的事。
思绪至此,裴皎然转头看向袁叡。如她所想一样,袁叡眼泛泪光。
她正想着。只听见贾公闾道:“陛下,袁叡血性方刚,虽然年轻,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臣倒是觉得此人敢直言,勇气可嘉。何不如破格让此人入御史台。待千锤百炼后,亦能成为国之栋梁。”
贾公闾的话落下,旁人一脸诧异。似乎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为袁叡说话。
察觉到太子看着自己,裴皎然微笑不语。
他怎么可能好心为袁叡说话,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然吏部尚书却在此时诧异地看向贾公闾,开口道:“贾相公前几日,不是还说袁叡是被乱党指使么?还说裴尚书与他勾连。”
说完吏部尚书看向魏帝,神色严肃,“臣倒是以为该严查贾相公。”
袁叡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左仆射和贾公闾。他连贾公闾的面都没见过,何来攀附勾结。这些世族出身的人都喜欢这样莫名构陷无罪者么?撩衣跪地叩首,他道:“陛下草民无党羽,更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即便要论罪也请拿出真凭实据来。”
吏部尚书却是冷笑一声,“你是寒门,而贾相公他又素喜广纳贤才。今日陛下刚刚召见你,他就出言为你发声,还要破格提拔你入御史台。说你二人没有勾连,还请拿出证据。”
被推到议论中心的裴皎然,看了眼手足无措的袁叡,别开了目光。
袁叡深吸口气,继续道:“我入长安已有两年,这两年都寄居于寺中。未曾登过贾相公门庭。子虚乌有之事,何来援例作为证据!”
此时崔邵却开口道:“贾相公之风惠国养民。他的为人,陛下最是清楚。卢尚书不要妄言构陷。即便有错,那也该由陛下裁决。”
眼见自己被崔邵圈进了泥潭中,贾公闾微微一笑,从容自辩,“陛下,臣此前所为的确有私心,却也是为国。乱党方除,就有人攻击朝廷政令,怎能不让人怀疑。而后臣翻阅袁叡所做文章,发现其的确是可造之材。若因直言极谏而杀之,岂非寒了天下人的心。卢尚书说臣和袁叡勾结陷害裴尚书,岂不知我若是早认识他,何须做此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