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夭提起裙摆,席地而坐。
女子随手将离自己最近的小酒坛抛给谢夭。
谢夭接过后,打开酒坛喝了一口道:“果然好酒,是能接受的。”
“这酒是我亡故的夫君最爱喝的。”
“那阁下的丈夫当真是好品味。”
“你可知这是何处?”
“荣昌伶公主的府邸。”
“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会武功,夜闯这里,不在话下。”
“武功?看不出来,你这柔弱身条,竟有这般高深功夫。”
女子细细的观摩了一番谢夭,又喝了口酒。
“适才在门外你念得那首诗很合我心意,不知可否再念一次?”
“此乃青莲居士所作,在下最喜青莲居士的诗。在屋外时听阁下所念的诗句皆是思念之意,一时忍不住破口而出。既然阁下喜欢,那在下再念一次就是。”
“这诗可有名字?”
“三五七言秋风词。”
“哦……”女子低眉沉吟半晌。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女子盯盯的看着谢夭,许久不出声。
“呵呵呵,很好,我很喜欢。”好半晌,女子才张开嘴说话。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阿瑜。”
“阿瑜,瑜,美玉无瑕。瑜这个字很好,想必阿瑜的父母很珍爱阿瑜。”
“父皇,母后的确珍爱我。可我却对不起他们。”阿瑜想了想,唇角浅弯,涩涩的,很苦很苦。
“为什么这么说?”
“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我夫君亡故后,我却再也没有去见一见他们,还有我的孩子。”
“阿瑜,你如今这番模样,想来你亡去的夫君是不想见到的,该走出去了。”
“走出去?”阿瑜拾起榻上的一张画像,指腹轻触,莞尔一笑。
“这画像上的人是我亡去的夫君,他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大夫,我情窦初开时便嫁给了他,婚后我与他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可天不遂人愿,我与夫君婚后第三年,他身染怪病,世间无人可救他性命。”话到这儿,阿瑜停了下来,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公主,韩大夫的病,请恕老臣医术不精,无法医治。”
“太医,韩大夫这病是什么病?”
“回公主的话,老臣也从未见过这种病,瞧不出。”
“那他至多能活几年?”
“三年是极限了,三年一到,司命便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