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寒说完,便起身上楼离开,上楼之前还吩咐佣人照顾好客人,佣人颔首应声。
慕司寒上楼之后。
整个客厅就剩下谢瑾韫还有蒋明修。
蒋明修上前坐在了谢瑾韫身旁的位置,他侧头看着谢瑾韫低冷的脸色,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不过现在多说无益。
只有等姜青抚亲自跟谢瑾韫说清楚情况。
佣人上前询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蒋明修道:“什么也不用,你下去吧!”
佣人闻言,转身离开。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整夜。
天色微微亮。
蒋明修倒好靠着沙发睡了两三个小时,然而一旁的男人却是一夜无眠。
佣人到了客厅收拾时,见到两人,送了两杯热茶。
蒋明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他看着佣人问道:“受伤的那位小姐一般什么时候起来?”
佣人道:“一般七点起来。”
现在是本地时间六点半。
蒋明修又问了一句,“她恢复的情况如何?”
佣人如实回答道:“小姐恢复的很好,每天有医生来检查她的身体,先生都亲自照顾她。”
蒋明修听到这话,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谢瑾韫,但男人一张俊颜之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也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疲惫的脸色看不出,还是其他什么。
蒋明修道:“她在哪个房间?”
佣人犹豫了一下,毕竟昨晚的情况她也是看在眼底,不过慕总并未多吩咐他们什么,道:“在二楼左边第二个房间。”
蒋明修道;“知道了,谢谢。”
佣人颔首退身离开。
蒋明修侧头看着一旁的男人道:“现在要上去看看,人估计也快醒了。”
谢瑾韫默不作声。
蒋明修知道他现在大抵是在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若姜青抚真是慕司寒的未婚妻,那这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还是谢瑾韫。
他伸手拍了拍谢瑾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总要问清楚,这或许也只是慕司寒的一面之词。”
谢瑾韫顿了片刻。
随即站起身,沉步朝着楼梯走去,上了二楼。
蒋明修看着男人上楼的背影,倒也没有跟上前。
谢瑾韫到了二楼的房间,没有犹豫,手握在门把手上拧开了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医药水的味道,这药味之间充斥淡淡的幽香气息,他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昏暗的房间内,看到床中间鼓起被子,枕头上枕着一颗脑袋,头发随意披散在两侧。
他走近了注意到了放在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花瓶,花瓶内正插着两朵的郁金香,他站在床头柜前,伸手拿起里面其中一朵郁金香,同时摁开了床头一盏暖黄色的灯光。
他看着手里的郁金香,漆黑的眼瞳愈来愈深。
他随手放下,转眸视线落在女人一张安静沉睡的容颜上,女人看上去和之前并无差别,除了脸颊有稍许的消瘦,但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在这里被照顾的很好。
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睡着的女人。
连日来的身心疲惫在这一刻看到她安然无恙却没有得到任何疏解。
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女人似察觉到了什么,颤动着眼帘缓缓睁眼,入眼熟悉的天花板,暖黄色的灯光还有些刺眼,她适应的眨了眨眼,余光瞥见了一旁的身影,她下意识以为是慕司寒,缓和一会儿,声音有些沙哑的道:“给我倒杯水。”
一旁的男人动了,转身走到茶几前,茶几上放着保温热水壶,他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转身走到床沿,坐下时,他伸手就要去扶着女人起来时,姜青抚侧眸看向了他。
就是这一眼。
姜青抚整个人怔在原地,瞪大的瞳孔眼底掩藏不住震惊诧异,她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一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张口说什么,甚至她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还在做梦。
谢瑾韫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模样,脸上一片沉寂,他道:“不是要喝水。”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听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姜青抚才明白自己没有再做梦,真的是谢瑾韫,他终究是找来了,但心底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明明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她渐渐回过神来,任由男人扶起自己,谢瑾韫将水喂到了她的唇边,姜青抚安安静静的喝了水。
空气里的寂静只让人感受到莫名的不安。
姜青抚喝完水。
谢瑾韫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收回手来,看着她问道:“现在恢复的如何?”问话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感情。
姜青抚默了两秒,随后回答道:“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拆石膏。”
话音落下。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
谢瑾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姜青抚看着男人的脸色明显的憔悴,眼下乌青色的痕迹分外明显,她手指紧了紧,出声问道:“这几天没休息好?”
谢瑾韫靠着椅背,抬手揉着太阳穴,垂眼之间满是疲惫,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过多的话。
姜青抚看着闭眼靠着椅背的男人,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要开口问她话的意思,这样的沉默只让姜青抚心口越来越沉,仿佛压着一块石头让她的呼吸越来越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姜青抚就这么看着她。
半晌。
她出声唤了一声道:“谢瑾韫!”
话落。
闭眼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布满红血丝的眼底,疲惫感没有丝毫好转,他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