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塔维纳尔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女士看着她,表情里是早已了然于心的自信。
怎么样,要说吗?
“你不是知道答案了吗。”塔维纳尔冰蓝色的眼眸无波无澜,定定看着前方。
女士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勾勒出一个笑容,弧度不大,像是夜晚独自绽放的白桔梗。
她的眼里翻涌着难言的情绪,冰雪赋予她的坚硬白色外壳都有些压制不住那种由内迸发的火焰。
“没错。”她尾音上扬,“真是让我费了不少精力……”
女士半侧过身体望向窗外。
风神的塑像维持着手捧清风的姿势,看着远方的天空。
雕刻者没有赋予神像具体的五官,蒙德人更习惯根据自己当下的心情去填补那份空白。
此刻她眼中的神像又是何种表情,塔维纳尔不知道,在沉默又一次降临前,提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会参与西风骑士团对民众的澄清会议,以巡查官的身份。”
“哦,这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吗?真是难得,一句话不留就直接跑去参演英雄冒险故事的人,居然也会顾虑同僚的感受吗?”
你说话真的容易得罪人。塔维纳尔漠然着一张脸,说:“不,只是在通知你,如果你接下来有什么要做的与这冲突,自己调整计划。”
“哼,你那点行动对我的计划而言就像是海面上的泡沫。”
“那真是太好了。”塔维纳尔象征性地鼓掌,转身离开会议厅。
回到房间,她找出自己的愚人众制服换上,银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束起,在脖颈上虚绕两圈,将剩余的发尾垂在胸前。
她拿起一张能遮住半张脸的面具,将其带到脸上,这样一来上半张脸就仅仅露出一双冰蓝的眼瞳。
因为穿着的鞋有一定的增高效果,她看起来比原本挺拔了不少,原本最为醒目的银白长发被束起后,脸庞和耳朵清晰露出,整个人的气势也更为锋锐。
她走出房间,走过长廊,两侧看守的愚人众士兵一个个挺起胸膛严肃神情,直到她走远才略微放松腰背。
“这是哪位长官,以前没见过啊?”
“嘿,一看你就知道上次开会没注意听,那位是女皇任命的巡查官阁下,前不久刚到蒙德……”
……
“感谢你的出面,不然他们没那么容易相信。”
琴对塔维纳尔的感谢发自真心,虽然一开始因为对方愚人众的身份警惕过一阵子,但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这位至冬来的朋友已经改观。
或许愚人众也不全是难缠的麻烦。琴想。
“你在想或许我和我背后的团体并不是那么糟糕,对吗?”
“哎?”
“你把想法都写在脸上了,琴团长。”塔维纳尔摘下面具,露出那双只要见过就很难不印象深刻的眼眸。
“是吗……”琴摸了摸自己的脸,卸下防备后她确实不再如之前那般压抑着情绪,原来这么明显吗?
看着她的样子,想到这位蒲公英骑士的年纪其实也并不大,虽然不否认她意志的坚毅,但是,就这样对一个愚人众卸下防备……
果然还是年轻啊琴团长,会被情感软化。
塔维纳尔闭眼,脑海中无数与未来相关的剧情闪过脑海,当她再次睁开眼,眸色中的冰蓝更为纯粹。
“请在未来保持对我和我同僚的警惕,琴。”塔维纳尔抬头注视着对方浅蓝的眼睛,声音仍旧一如既往的冷淡:“就如我之前所说,我大概会是个坏人。”
塔维纳尔重新戴上面具。
“这段时间承蒙关照,再见。”
她走出西风骑士团,独自向着哥德大酒店返回。
明天,女士会去夺取风神的神之心。
到那时,她与荧,与他们刚建立的这点联系便会转向完全的敌对。
“哎,谁让咱开局的出生点选得这么刺激呢。”
至于叛变什么的,开玩笑,咱可是冰之女皇的忠犬。
……
第二天,因为想着女士在蒙德的任务结束后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发去璃月了,塔维纳尔决定趁现在好好逛一逛蒙德。
她很早就起来,先是沿着教堂前的广场转了一圈,最后索性爬上风神的巨大神像,坐在神像的手里,俯瞰整个蒙德。
“一天不见,怎么感觉你整个人都沉重了不少。”温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
看着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塔维纳尔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别叹气啊,来聊聊天吧!怎么样,觉得这里与至冬相较如何?”
“至冬太冷,而这里,坦白的说,有点热。”塔维纳尔看着天上逐渐爬高至头顶的太阳。
她感觉有一阵清风拂过,空气中的热意散去不少,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位风神的体贴。
“谢谢。”
她伸手感受着无形的风穿过手掌,“好吧,蒙德是个好地方,我喜欢这里的风。”
“哎嘿,这算是对我的夸奖吗?”温迪总是笑眯眯地样子,像是不知道烦恼为何物。
“接下来会去哪里呢,冰之女皇的眼睛,应该不会局限于小小的一个蒙德吧?”
塔维纳尔想起女皇给她的指令,点点头,“邻国。”
温迪表现出吃惊的样子,“哎?就这样告诉我了吗?不怕我泄露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