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浑说什么,当心铁头娘听到把你家锅给砸了,人铁头娘比冬日大好几岁,可做不来这事,这天底下这么多男人,又没有死绝,做甚非改嫁小叔子。”
“就是,晚上钻被窝的时候不膈应啊!”
“咳………咳…………”年氏听这些人越说越不像样,传到铁头娘耳朵里还以为自家看她笑话,且这大喜的日子,满口死啊活啊的,终究有些忌讳。
众人说得兴起,突听一阵咳嗽,扭头见主家脸色不愉,忙都止口,恰这时饭菜上来,也顾不得八卦别人,忙举起筷子夹起肉菜。
一场酒席可谓宾主尽欢,吃过宴席,便到礼桌上礼钱,村里人人情往来都有一本人情册子。
你来我家拿多少,我还多少便成,大多人都要一张脸,并不在这上面落人话柄,省的哪日出去被人戳了脊梁骨。
“何大用,十文。”任氏嘴巴吃的油光满面,从身上掏出十文钱递到礼桌上,让万瑞记在人情册子上。
万瑞数好铜板,收到一个红布制成的口袋里,提笔在人情簿子上记下何大用的名字,和收到的钱数。
“大兄弟,梅香和云香上了多少礼!”任氏见万瑞在人情簿子留下一笔,虽她不识字,也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你打听这作甚!”万瑞并不接腔。
“嗨!这不是好奇吗。”
“是啊,这又不是啥稀奇的不能说的话,她俩是姐姐,这礼钱上了多少。”连生娘也过来上礼,同样好奇。
“你又作甚问这!”
“我一个亲戚过几日成亲,这不是打听打听,也好知道到时上多少礼钱吗!”连生娘瞟一眼任氏,眼神闪烁,含糊道。
“云香家的汉子杨信上了三十文,梅香家的汉子上了八文。”万瑞听她是要找例子,也不隐瞒,直言相告。
“啥,这嫡亲的堂兄弟成婚才上八文,这怎么拿的出手,我家和柳家没甚关系,我们家大傻还让我上八文呐!”
大嘴瓢刚好过来上礼钱,这一听到,便咋呼起来,她嗓门又高,声音又不收,瞬间便飞了出去。
“这梅香在婆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就给吴家生个丫头片子,也不怪人家另眼看待。”大嘴瓢大大咧咧道。
“那你还给老李家生两个丫头,怎不见你低眉顺眼夹紧尾巴!”有人听不过去,讥讽道。
“我还生了我们家李鹏,那可是能传宗接代的男娃,千顷地里一棵苗,这都是我的功劳!”说起李鹏,大嘴瓢一脸的得意。
众人不稀得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索性直接走来。
“李冬生、八文钱。”
手掌粗糙的汉子往礼桌上搁下八文钱,也不停留,侧头往院里匆匆瞥一眼,收回来的视线带着些微的失落,脚步不停,和来时一样,走时也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