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凝光回应道:“何必在乎这诸多纷杂之言?你从未做出损人利己之事,只是按规矩行事,何错之有?”
“倘若你错了,那么立下规矩且毫不悔改的我岂不是错上加错?”
对此,刻晴嘟嚷着:“谁知道你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
凝光听到后笑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自然是做过错事的,但问题在于我们做错过许多事情,但也能弥补许多错事,一味地低沉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对此,刻晴回应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用你教我......”
凝光笑了笑,说道:“呵,知否亦不知否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每个人内心的想法,刻峰主,你既明白此事又懂得知错就改之理,那么你的内心已经早已得出答案罢了。”
“你只是纠结于此方法不合内心的死规矩而已。”
“啊?死规矩?”
“没错,忠言逆耳利于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必把自己困在一处,你是玉衡峰的峰主,亦是我千岩宗的峰主,规矩一事固然要遵守,但墨守成规不可取,无论是律法还是规矩都是在不断完善的,毕竟我们不能拿一万年前的规矩去衡量现在的世界。”
此言一出,刻晴的内心顿时如拨云见日。
确实,刻晴的思想其实较为死板,认为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有时候会看凝光不爽了,因为凝光会视情况改变千岩宗的或明面上的门规或暗地里的规矩,让一切不至于那么死板,当然,改变的话也不会全看她一个人的想法。
只不过刻晴看的有些片面也不止这个理由,她是少有的知道凝光副业的人,也正因如此她觉得凝光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如今这番话一出,刻晴顿时觉得自己的目光确实挺狭隘的。
连那个自己看不惯的凝光看待事情都这么透彻,那为什么自己还这么迷茫呢?
刻晴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散去,她转身就要走,临走前还对凝光说道:“哼,这样的道理我也明白,我只是一时没有搞清楚而已!”
说完她离开了群玉阁,而凝光笑了笑,不再多问此事,这次会议虽然没有开始,但已经可以宣布结束了。
刻晴直接来到了山门这边,落到钟离的面前,看到刻晴又来了,钟离对她行了一礼,说道:“不知师姑又有何事?”
“只是闲来无事,到山门这边转转,顺便监督你的修炼。”
“看来我又令师姑费心了,着实惭愧。”
听到钟离居然说了这样的话,刻晴立刻着急了,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你别多想!还有三天就是弟子选拔了,我可不希望你到时候遗憾落败,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姑,关照每一位弟子也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刻晴一把夺过钟离手里的枪,对他说道:“你别多想了,赶快去修炼!别浪费我的时间!”
看着她情绪这般,钟离也不再多说什么,道了谢后便来到一旁的树下打坐修炼。
虽然没有必要,但自己还是不要辜负刻晴的一番好心了。
打坐之余,钟离让自己进入了神游的状态。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的部分魂魄出窍,钟离没有必要修炼,他的身体里甚至不存在“修为”的概念,而是有一股更纯粹的,如连绵不断的山川,又如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般磅礴的力量。
这股力量可以是修为,但修为比不上这股力量。
神游于这天地间,钟离依旧能够感受到莽荒时期所遗留下的种种存在。
它们自莽荒时期幸存下来,躲藏在不为人知的世界中千年万年,对岩王帝君的忌惮甚至畏惧依旧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此世间万千生灵怎能与天斗?】
这个想法烙印在他们每个人的内心。
曾经那些独霸一方的,早已在岩枪与天星的洗礼下化为粉尘消散在整个玄神界。
只是,岩王帝君已然有万载岁月不曾露面,自从开辟莽荒之末,岩王帝君便销声匿迹不再过问世间种种。
只是那千丈峭壁,万丈深渊,嵌千岩之巨骨,镶百川之长脊,立万民之宫阙,皆留有岩王帝君的足迹。
玄神界并非一番天地,而是由天界、地界、冥界三界构成。
地界就是钟离所处之天地,除此之外天界乃是修炼者飞升至高,列入仙班之鼎宏仙境,位列其中皆为“仙”。
只不过天界从不与人界来往,知道仙界的人算上钟离也只是屈指可数罢了。
而修为抵达玄阶境时,便会迎来大劫,能渡过此劫,便能飞升成仙步入帝临境,也就是寻常修炼者所说的岩王帝君的境界。
所以在天界的仙人看来,岩王帝君不过如此。
冥界顾名思义也就是冥府,乃是逝去亡魂归宿之地,无论是修炼者还是普通人,死后若不形神俱灭那就要入冥府轮回。
钟离的神识能够通透这三界天地,冥府先不论,地界也不谈,而这天界,钟离是去过一次的。
天界有一座由帝临境强者打造的都城,其名为“尽鼎天”。
钟离在里面逛了逛,觉得不如地界,于是就再也没去过这尽鼎天了。
仔细算算,也有一千八百年了。
“一千八百载岁月不曾去过尽鼎天了,不知那里是否还如过往那样,令人稍感无趣呢?”
在尽鼎天,钟离最不满的就是感受不到什么人间烟火气,甚至不如自己跟绝云间的友人们一起喝茶时有意思。
上面要么是这帝那帝的,要么就是这君那神的,气氛过于庄重肃穆,钟离不太喜欢这样的地方。
因为这些人自诩为仙,打心底却鄙夷着地界的凡人,他们甚至不会承认曾经的自己也是地界的修炼者,可谓是心高气傲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