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殁离的声音很小,小的只让面前人听到。
冰室外。
濡云儒风相对看了一眼,随后叹气一声。
自从一年前凤楼主因病去世后,他们得主子就更加喜欢来这冰室了。
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在这样的冰室待久了,哪里还会有什么身体正常的人。
“咳咳。”
濡云正想着,身旁的冰室大门突然打开,传来几声压抑的沉闷的低咳。
“咳咳。”
濡云抬手,将手里的大氅披在面前的太子殿下身上。
不料,大氅刚落到肩头。就被人轻抬手指将大氅挥开。
没有肩膀撑着,雪白的大氅直接滑落在地。
楚殁离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冰室,唇角勾了勾:“孤不冷。”
这话说完,楚殁离眉头蹙紧,没忍住又重咳了几声。
“殿下。”
濡云知道说了也白说,但他还是得说。
“您……”
濡云话音突然截住。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突然抬眼,对上了太子殿下那双静如死水,满存死志的眼睛。
一瞬间,濡云什么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想,若不是还有三年之期的约定拉着殿下,殿下说不定已经去陪沈隐了。
楚殁离抬眼,看了濡云一眼,那一眼很深。
濡云也明白了其中含义。大意就几个字:死意已存,不必再劝。
濡云突然觉得很想哭,他突然觉得殿下很可怜。
以前想活的时候,所有人都要他死。
现在想死了,却不得不为了成周苦苦坚持。
濡云心里觉得难受,换在太子殿下的角落,濡云又觉得心里很荒芜。
说不明白,讲不清楚。
太子府。
太子寝殿。
楚翎手里拿着一折奏疏刚走到太子寝殿附近,刚一抬眼,就看到窗边坐着的面无表情,毫无生意的人。
楚翎走上前。
“皇兄。”
楚殁离听到声音,转眸看向她,嗓音淡漠:“如何了。”
楚翎闻言,朝着皇兄弯了弯腰:“有皇兄凶名在外。那些大臣很快就会归顺臣妹。”
“届时。他们推荐臣妹登基也不是大事。”
楚殁离闻言,点了点头:“好。”
说完,楚殁离又转了转眸,木头一样盯着窗外不远处的一棵茂密的柏树。
楚翎看着这样的太子殿下。
忍不住叹气。
“皇兄,你对臣妹的恩情,臣妹会一辈子记得。”
“这世上,值得你喜欢的人不只有那一个。”
“等臣妹登基,皇兄不若出去走走。”
“有臣妹在,定不会让别人扰了皇兄清静。”
楚翎说着,神情带着几分诚恳:“皇兄,算是臣妹求你了好不好。”
“出去走走吧。”
“不要把自己困在太子府了。这里没有了值得你等的人,你该出去走走,天下之大,总会有另一个值得你等的人。”
“沈隐很好,但他已经……”
楚翎说着,眼睛已经有些微红了:“皇兄,沈隐死了,但你得活。”
话落,楚殁离微微呵出一口气:“不必在劝,阿隐死了,孤也不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