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想不明白,因为这是个哲学问题。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紧着眼前的事情办,首先是五脏庙的问题,刚才一路逃命没觉着,现在才觉得前胸贴后背,掏掏口袋,拿出两块钱,看着路边的锅盔摊子,咬咬牙骑车而去。
远远的看到弓瑞,赵军,赵海伟仨在饭店门口悠闲的打台球,当他连呼带喘的到了饭店门口,海伟早拿着快乐水等着呢,高糖的东西的确补充体力,又从弓瑞家买了俩熟猪蹄,卤猪蹄是弓家祖传的手艺,酱红酱红色的猪蹄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休息好又一次重新上路的赵伟,在一瓶快乐水的加持下轻松到家。
星期天一大早赵伟收拾东西出发,骑车出了村子后向西去往弓家庄。
张艾劳必须解决,赵伟虽然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也不差能打架的,但赵伟绝对不会拉自己的好友涉险,而他自己也不想为这事分太多的心思。只能另外想办法。
到了弓家庄,先去供销社买了一瓶西凤酒几包点心凑了个双数花了小一百,拿着东西走不多远,来到一处院子前,街门前永远的干净整洁,让几株反青的金针菜更加有颜色。
进门是一面由青砖雕刻的富贵菊照壁。走过照壁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四合院,一个微胖的老头正在给一盆君子兰翻土。
“老舅舅忙什么呢您?”赵伟热情的打着招呼,支好自行车。
转头看着手提东西的赵伟,老舅舅惊讶着“来就来吧,拿什么东西,快进屋。”
“我爸地里忙,抽不出空来看您,我腿快就让我来了,东西不东西的,是我们小辈的一点孝心。”赵伟说着把东西放在柜子上。
老舅舅笑呵呵的一脸慈祥,和赵伟说了几句家常话,就聊到了学习,对以后的打算,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伟休学了近一年,您不问他有什么困难,却对他谈对未来的规划,赵伟有点心不在焉。
眼看就快十点了,赵伟约好了和弓瑞,海伟,王晋文一起吃个毕业饭,只能先开口,“老舅舅,是这样…”把张艾劳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在镇政府上班的二叔能帮他解决一下。
听完赵伟的话,老舅舅盯着赵伟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坏了,赵伟心里嘀咕着。”
“你说他们打你,那为什么不打别人,一看你就不学好,去年你三叔还觉得你可惜了,看来跟你爸一个德行。”赵伟听着连他爸都带出来了,虽然心里不得劲,但还是得忍着。
“再说那政府是给你二叔开的啊?你也长大了还念了高中,做事情要过脑子,做事之前要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一下知道吗?中午等你二叔回来再说”说完拿起电话让二儿子中午来这吃饭。面对这人生鸡汤,赵伟只能忍着。这下聚会是彻底没戏了。
饭点到了,赵伟亲切的跟走进门的二叔打着招呼,胡雨亭敷衍的“嗯”了一声。
开饭了,照规矩,老舅舅和他二儿子炕上端坐,赵伟在炕沿坐个凳子,二婶收拾完也坐炕上。炕桌上四个菜,小炒肉,切火腿,花生米,和炒豆腐干。老舅舅夹第一筷子菜后赵伟才拿起筷子,赵伟在学校习惯了,整个的馒头拿起来就吃,刚要下嘴就听到“要饭的才那样吃饭,你爸没教你啊?”赵伟胸口瞬间五味成杂,愣了几秒钟,放下了筷子和馒头。干脆坐一边等着。
三人也没管赵伟自顾自的吃饭,直到吃完见赵伟一脸通红的任然站在一边,“还等着给重做啊?”胡雨亭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赵伟看向老舅舅,见没人吭声。赵伟转身出门。
老子这辈子再蹬胡家的门就他妈姓胡,赵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路骑车一路胡思乱想,连路过弓瑞家都没进去打招呼。最后他好像想到了为什么?
就一个字,穷。赵伟送的那点东西和求人家办的事情在交换原则上根本就不对等。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剩下的就两个选择。
一,就自己一个人硬刚。可就算这次打赢了,下次呢?
二,就是躲,只要自己在学校,他们想进来也得多掂量掂量。而且自己也能不受打扰的学习,一个月回一次家,再熬两个月就到头了。
赵伟刻意饶着上次被追逃的路线,走到弓家庄时,见路口五个拿着白蜡杆小痞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伟,显然两个路口都有人等着他呢!
赵伟支好车,抽出桃木杆,也不废话直接开干,在付出背上,腿上脸上挨了都挨了棍子掉了一颗牙的代价后放倒了五个痞子,最后又在五个人的踝子骨上挨个敲了一下确保他们不能追自己。
到了学校,众人看着瞪着血红双眼的赵伟谁也不敢吭声,赵伟抱着带血的桃木杆第一次没上晚自习。王晋文等几个好哥们也在宿舍陪着。
弓瑞不知道从哪弄了一瓶酒,从家拿的猪蹄,几次叫赵伟,赵伟只是躺着不吭声,几个人只顾自己吃喝。
在似睡非睡的睡了一夜后赵伟也没洗脸刷牙,红着眼,顶着鸡窝头,尤其是过了一夜依然肿的老高的腮帮子,和额头上的大包,这副尊荣把早自习值班的数学老师吓够呛,问了半天见赵伟不开口只是看书,最后只能官不追民不究。
严勇然到第一节课才来,凳子却不在座位,刚要开口骂,见赵伟盯着他,直接脱口而出,他笃定赵伟不会在学校跟他动手。
赵伟也不坑声,只要他找来一个凳子,保证他用不到明天。就是要把他逼走。。
三天后严勇然终于挪到了最后,最主要是英语课他回答了太多的不知道,让他太心烦。可老师是真的好老师,依然孜孜的诲他不倦。
在学校没顾虑的严勇然,校外却遇到了无解,连续两次出去看电影挨了打后,老实的让老妖婆以为诲人不倦达到了效果,高兴的每天跟饿三天的河马一样。
人常说狗的脸说变就变,严勇诅咒发誓的要好好学习,对于这种连严文魁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竟然同意了让他去三二班。张头也不是没办法,直接到最后排单独雅坐伺候。
严勇然的调班让赵伟轻松了一下,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几天后有女生说严勇然下课往教室外走的时候故意往女生多的地方走,而且用胳膊故意碰女生的胸部,赵伟的想法是只要不涉及到他关心的,他都不在意。
焦家寨严家客厅,严老二对面,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看看严老二的脸色,瞧不出喜怒,“严哥,今天拦下了十五个车,东沟的窑口拿下了,另外就是秦家还是不同意跟我们合并,要不要采用点别的手段?”说完看着严老二。
“不,绝对不能动秦家人。回去看好你的人,如果坏了事别怪我我不留情面。”说完看了一眼年轻人。
“那不能,没您的指示绝对不能乱动。另外就是小然的事。。。”
小年轻话还没过完就被严老二打断了“把姓张的小子叫回来,他要还想干就好好干,不想干就拉倒。成天干的叫什么事儿?”
张艾劳在公用电话旁看着手上的电子表,十一点开始拨打电话,电话接通只回答了几个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张艾劳心里一阵打鼓,老板竟然让自己回去,可这边他却陷入两难,有了上次进校的教训,赵伟躲进学校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结果肯定得去街上混。吃惯定量饭的再去街上“要饭”谁也受不了。
一脸不耐烦的张艾劳回到出租屋,严勇然今天又逃课了,正无聊的翻着本大尺度杂志,看到他回来立马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