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秀泪眼婆娑的看向老夫人,哭诉道:
“婆母,儿媳实在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孙大管事,竟遭他如此的陷害。”
老夫人早已心如明镜,此事已然是错怪了她这个三儿媳,安慰了一句:
“嗯,看来此事与你无关,你且放宽心吧;这个刁奴,欺上瞒下,定是要重重的责罚他。”
“且慢,祖母莫急,孙女还有一事不明,容孙女请大娘赐教一二。”姬茹心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宋春莲,轻声发问:
“请问大娘,您掌管姬家十数年,想必祖母手中的月例存底,应是月月张张大娘所签,茹心疑惑,大娘深知月例条子是按整院发放的规矩,可刚刚我娘亲所提到月例条子足有百来张,您就不觉得怪异吗?为何没有质疑呢?”
老夫人闻言也是一怔,对啊,苑秀确实说过的,且自己也多次重复过,姬茹心也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她这个大儿媳神色如常,始终不问一句,好似,好似她早就知晓这个月的月例会更改一般;
宋春莲大惊失色,厉声道:
“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想说我和孙流合伙陷害三弟妹吗?”
姬茹芬忙笑着打圆场:
“三妹妹怕是误会我娘亲了,今早我与娘亲说道起二妹妹自被责罚后,到现在还不能下床呢,娘亲一直忧心二妹妹,许是没有听到三婶刚刚所说的话吧。”
姬茹心以退为进,只淡淡一笑:“哦?大姐说是没留意我娘亲的话啊,呵,好吧,那大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许是妹妹多心了,望大娘莫怪。”
宋春莲冷哼一声,身子一扭,不多言,也不再理会姬茹心;
老夫人却是眼神冰寒的看着大房母女,她怎会听不懂姬茹心话中之意,听听姬茹芬那分辩之辞,太过牵强,真当她老了,糊涂了,哼!
姬茹心看到老夫人的眼神,极为满意,时机到了,她起身,到老夫人跟前,倾身与老夫人耳语:
“祖母,孙女愚笨,常言以一当百,他今日敢如此陷害娘亲,不知,以往有没有也如此蒙混过大娘呢?不如,将过往的账目彻查一番,没准还有纰漏。”
老夫人点头,却不似姬茹心那般低语:
“嗯,你说得有几分道理,那,章诚,你起来吧,就由你来查一查过往的账目。”
章诚已跪地许久,起身时微一踉跄,郑重应“是”
宋春莲并没有听到姬茹心与老夫人耳语,可当听到老夫人的命令,心下一惊,面色随即显出了慌乱,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手心冒汗;
不过姬茹芬却是沉得住气,她姬茹心想查就去查呗,母亲当家多年,单查一本账册能翻起什么浪啊!想她那个卑贱的娘已当家月余,敢将这账册放在她手中这么久,必是不惧的!姬茹心还真是愚昧无知;
章诚领命已走了,老夫人给张妈妈递了个眼色,张妈妈紧随其后的跟着章诚去了;
姬茹心悠闲自得的与老夫人闲话着,春绿极有眼色的重新换茶又上了各色点心,姬茹心捡着有趣的事与老夫人聊,画面温馨,尽显舐犊之情……
一个时辰后,章诚与张妈妈一同回来了;
章诚微施一礼:“回老夫人,奴才已查清楚。”
“嗯,说吧。”老夫人面色如常的等着;
“回老夫人,奴才看了半晌的账册,确是没有任何错漏,但是,奴才发现了一些不明之处,账册已由张嬷嬷拿过来了,而且,张嬷嬷心细,将府库打开了,同奴才清点了一番库银,这数目嘛,对不上。”
章诚一口气把话说完,张妈妈已将账册交到老夫人手中;
可最后章诚说银子对不上,老夫人的面色可就难看了:
“你说什么?对不上?何意啊?”她手中拿着账册,却没有翻看,就那般定定的看着章诚;
章诚语气极为郑重的将话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