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茹心听到这位二堂兄姬温安所言,心中微讶,他并非迂腐之人,且听到他恭维姬温平的话,应是知晓姬温平的性子,懂得如何把控人心的;
果然,当姬温平听到姬温安恭维之词,眸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二弟过誉了,为兄虽是不才,可有车太傅的谆谆教导,以及自己的勤学苦读,想要获得功名倒也不是难事;八月圣上要亲自考校的试题,不知二弟准备的如何了?”
老夫人一听此言,忙出声发问:
“哦?圣上要亲自考问你们吗?这可是大事啊,你二人若有何不懂不明之处,一定要与车太傅多多请教;这车太傅曾是当今圣上的讲师,如今太子都是受教于他的,你们兄弟二人若能得车太傅指点,必会被圣上赏识的。”
姬温平得意之色更是溢于言表了,他同老夫人解释道:
“回祖母,这次八月圣上亲试出题考校,由车太傅在国子监的生员中选出三十名,进皇宫圣上当面问试,即刻做答;祖母,我与二弟皆在名单之列,您大可放心,车太傅已将考题交于我们,只言好生准备,等着圣上考问,我呐,已翻阅过典籍,深思熟虑的备考了,相信孙儿所答必会得到圣上满意。”
姬茹芬见自家大哥一脸的春风满面,禁不住赞叹:
“大哥二哥果然是学富五车,在智者云集的国子监中也是佼佼者,真是不辜负祖母的期许啊!”
大夫人宋春莲频频点头,也如她儿子一般洋洋得意,可目光落到一旁默不作声的姬温安身上,意有所指的笑道:
“嗯,甚好,你们兄弟无事也要在一起多多的研讨,替对方查漏补缺。”
姬温平一下子就明白了母亲的暗示,看向姬温安笑道;
“是啊,二弟,车太傅所出试题,不知你有何高见呢?可否与为兄探讨一二呢?”
姬温安唇畔微扬,面带笑意,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车太傅的试题是帝业的开创与至守孰难,为弟认为是开创难,从古至今,朝代更替,哪一朝哪一代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百姓流离失所,万物凋零,有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步行差踏错,便是前功尽弃,且天地草昧,群雄竞起,攻破乃降,降者无路可退,万劫不复,战胜乃克,胜者为帝,由此而见,开创难也。”
姬温平闻听姬温安所答与自己一样,微微安下心来,看来他备下的答案是无懈可击的,忙认同的点头应承:
“二弟,英雄所见略同啊,为兄也是认为开创更是难也。”
姬温平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继续了,并没有探讨之意,他可是不想与姬温安讨论什么,只是借着母亲的提醒,引姬温安说出观点,来完备自己的答案罢了;
而宋春莲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生怕姬温安追问自己儿子,马上出声打岔: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这些话还是留到学院去与车太傅点评吧,咱们可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句都是听不懂的,更是插不上嘴,你们哥俩今日归家,还是陪你们祖母说说话吧。”
姬温安只是淡淡一笑,那神色姬茹心一眼便瞧出,他根本就没有相问于姬温平的意思;
老夫人呢,她确实听不懂,但是看着两个孙儿都已成材,也是满心欢喜的,忙笑道:
“我们不过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哪里听得懂这些朝堂上的大事啊。”
她抬手轻拭鼻尖薄汗,继续说道:
“这天儿啊,越发的热了起来,你们两兄弟正好休沐归家,过些时日,咱们全家去京郊的温泉汤清别院小住一阵子,避避暑可好啊?”
“祖母体恤,自然是极好的。”姬温平恭顺的答道;
姬茹芬闻言倒是非常开心,京郊的温泉汤清别院里有一处院子,是姬家长年赁下的,只为盛夏避暑所备;
这院的三口温泉甚好,其中有一口独特的香汤,女子用来最是养肤,常泡会令女子容光焕发,冰肌玉骨如出水芙蓉一般,柔滑细嫩的肌肤还散着淡雅的幽香;
姬茹芬老早就动了心思的,可最近烦心之事太多,母亲禁足,二妹被赶去清南庵,她们大房在姬家的地位已然是岌岌可危,在这般风口浪尖上,她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祖母面前进言,去什么温泉汤清别院的,如今大哥归家,形势可就扭转了;
她大哥姬温平一向都是祖母的心头致宝,她们这些个孙女可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