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身体在兄妹三人的精心照料下,有了起『色』。虽然自放了血后,便昏睡不醒,面『色』却一日日地有了些许粉『色』,下巴处的沉黄越变越浅。
林乐霜知道,这是母亲身上的肠毒在逐渐地清除。
薛神医的放血疗法本就是一绝,她前世专研医术时从一本孤本上看到过记载,说这种放血疗法是从大金传入大兴,由介氏家族习得,又结合了大兴本土的医术,开创出来,用于解毒。
这种疗法并非在特定的『穴』位上取血这么简单,而是要根据病人的身体情况,结合当日的天干地支进行演算,按照血脉流行的速度来进行取『穴』。也就是说在不同的时辰开展治疗,即使是同一个病人也会有不同的取『穴』取血方式。
这是一门绝学。
前世她只是见到了记载,今生却能亲眼相见,还有可能向薛神医学得一两招。
这对于喜好医术的林乐霜来说,是一份惊喜。
四哥林先总是催促着她去背经,三哥林山却笑笑,不说话。
林山心中清楚,妹子说的那个梦一定真实地发生过,那么妹子精通医术也是真的。既然如此,区区《黄帝内经》怎么能难倒妹子呢?
这些天母亲喝的『药』,都由妹子一个人监管负责,从外采购来的『药』材都由她亲手验过。林山看着这样聪慧能干的妹子,觉得很放心,薛神医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好徒弟。
林乐霜捧着本竹简守着『药』炉,边摇着蒲扇,边喃喃地念着。
今日薛神医要过来复诊,其实是来考她是否在三日内将《黄帝内经》背下。
昨日她已经温习了一遍,今日又拿出来背诵。
林乐霜前世已把《黄帝内经》背的滚瓜烂熟了,但见了薛神医的本事,她迫切地想拜入门下,提升技艺,不想出一点纰漏。
『药』熬好后,她和阿桂二人将『药』汁『逼』出来,用纱布过滤,倒入『药』碗中。
守在正屋厅堂里的阿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嚷道:“大娘子、大娘子,那老头,那老神医来了。”
阿桂横了阿茶一眼,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林乐霜慢慢地滤完最后一滴『药』汁,方抬眼看了看阿茶,应了一句:“老神医来了就好。”
阿茶吐了吐舌头,跟在大娘子身后,阿桂偷偷埋怨道:“你一天到晚这么疯,好歹是在大娘子身边侍候的,没个正形怎么行。”
“我这不是替大娘子着急吗,那么一大堆竹简,她又不怎么看。我看着那些字都头疼,要是大娘子背不下来,岂不是白白让人笑了去。”,阿茶嘟囔着。
“你呀,再这样不知轻重……”
林乐霜只做没有听见两人嘟囔,对阿桂说:“端上走吧。”
阿桂收住话,恭恭敬敬地将『药』碗放在托盘中,跟在大娘子身后。
阿茶则侧着身子,斜前一步,替大娘子打帘子。
进了厅堂,却见三哥和四哥正围着薛神医,嘀嘀咕咕的斗嘴,王志一脸无奈地摇着折扇。
薛神医一见林乐霜端着『药』来了,望窗外看了看,眼睛亮了。
这个时辰熬制成『药』,效果最好,这是巧合还是……?
他抽了抽鼻子,闻了闻『药』香味,嗯,不错,这『药』熬制的不错。
打量着眼前这三个年幼的小娘子,老头笑着问:“这『药』熬制的不错,是你们中那个负责熬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