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站在一旁都有些自惭形秽了,怨不得曾有朝臣夸奖淮阳王的风姿,似玉树芝兰,旁人在一旁便如同瓦砾野草一般。
恭敬地将淮阳王让进了书房,林简盛情招待,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元明静静地闻了闻茶香,点了点头,说:“林大将军费心了,沉水香便不用点了,反而污了这茶香。”
林简立即瞪了林大一眼,“还不快撤下去。”
林大和侍女们手忙脚『乱』地将点着沉水香的香炉撤了下去。
元明问:“想必林大将军不知孤为何而来,孤奉皇兄之命,前来解释这“规矩”二字。”
林简听了魂飞魄散,立即伏在青石砖上,颤声说:“臣自知做错了,臣……”
元明摆了摆手,问:“皇上还是燕王时,林大将军就跟随左右,怎能不知道皇上的难处?如今皇上依旧有着莫大的难处,林大将军忘了吗?”
林简的嘴唇颤抖,过了半响方问:“臣愚钝,臣知道皇上的难处,但不知这难处与规矩有什么关系?”
元明心中鄙夷,脸上不显,问:“皇上是嫡长子,早该登上皇位,却因成太妃的缘故,直到先皇逝去几年后,皇位才回归我皇兄,这个你是知道的。”
林简应声:“是,当时臣跟随陛下左右,深深为陛下不平。”
元明轻哼一声,“当时林大将军知道为陛下打抱不平,可知旁人如今也在为你府中的嫡子嫡女打抱不平。江山的稳固不能离开世家的支持,林大将军身为皇上最信任的臣子,和琅琊王家结亲,本该帮着皇上好好维护与世家的关系,没想到却为了个陪嫁的小妾,将王家得罪了,而且这种得罪法,不仅得罪了王家,而是得罪了所有的世家。”
人人都觉得淮阳王叔能够和自己多说几个字都是好的,可林简听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觉得浑身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元明看着簌簌发抖的林简,一双凤眼微眯,又问:“世家的传统便是由嫡长子继承家业,皇上也是如此,林大将军站在皇上身边,却公然违背这个传统,是因为林大将军别有想法不成?”
林简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以前他附庸风雅,也学着旁人收了些宾客,近来陆陆续续走了不少,留下来的都是没有什么本事,只会哄他开心的,那里会看到这一点。
当今皇上这个皇位来的不易,身为嫡长子的皇上被算计的只能做个燕王,而且还被元成猜忌,不能到封地上去,后来元成与大金作战,饿死在白沙坡,皇上才在世家的支持下登了基。
但是皇上一直没有子嗣,原先身为燕王时曾经有几个孩子,都夭折了,自登基后,后宫就没有添过皇子皇女。皇上的几个弟弟都瞪着眼睛,等着呢。
皇上的立足之本便是占了嫡长二字,而皇上身边的重臣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皇上的脸面,原以为宠个小妾只是家事,没料到牵扯这么多。
林简想通这个,汗如雨下,四肢瘫软,果然是无知者无畏,知道的太多并不幸福。
元明见林简那副模样,知道被自己吓得差不多了,又放柔声音,说:“皇上念你是经年的老人了,又对皇上忠心耿耿,才叫你闭门思过,结果又闹出这样的传言,庶子庶女们都要翻了天了,皇上又怎么能不气恼,只好命小黄门奉旨训斥你一番,好安抚世家大族的心,又特命我来点醒你,若是其他人,只怕现在已经丢了脑袋了。”
林简闻言,更加感激皇上对自己的情谊,一把鼻涕一把泪,“臣再也不会犯糊涂了。”
元明强忍着心中嫌弃说:“林大将军,请将府上嫡女请来,孤要代天子安抚“长安孝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