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元明淡淡地说:“孤是代天子来安抚“长安孝女”的,听说林大娘子事母极孝,为了母病发下大愿,苦学医术,实在是难能可贵,本王甚是钦佩。”
林简连忙谦逊地说,“那里那里,那都是小女『乱』来的,谬赞了。”
元明斜视了一眼林简,有些不悦自己的话被打断,林简连忙闭上嘴。
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元明继续说:“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大娘子兰心慧质,心存仁厚,当得起“长安孝女”之名,孤回去定将向皇上禀明,予以厚赐。”
林乐霜连忙施礼,轻声说:“乐霜感谢皇上,感谢淮阳王,只是侍奉母亲的并不只是乐霜一人,还有乐霜的两个哥哥,母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自大哥失踪以来,便卧床不起,乐霜的两个哥哥衣不解带,头不沾枕,日日想方设法让母亲高兴,如只称赞乐霜一人,乐霜愧不敢当,请淮阳王体谅乐霜的一片私心。”
林简听了,连忙对着元明赔笑着说:“小女不懂事,淮阳王……”
谁不知道淮阳王不爱揽闲事,今日上门替皇上带话,都让林简惊诧不已了,大女儿还这般蹬鼻子上脸,真是不知好歹。
元明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晃了晃,止住了林简的话。
他不说话,只凝视着林乐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娘子让他总有一种熟悉之感,让他挂心,忍不住想看看她,想帮助她,让她不要过得这么辛苦。
知道王家在外面散布林大将军栽培庶子的话,他不仅顺势加了把火,还一改常态,揽了这些闲事,亲自上门给林简敲敲警钟。
到如今,他才知道林乐霜比想象的要聪明,这一切原来都是为了她的两个哥哥铺路。
“林大娘子难道不害怕本王吗?”元明玩味地问。
“面对着芝兰玉树,乐霜欣赏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呢?再者乐霜说的话都是实话,又没有做坏事,为何会心虚到害怕呢?”林乐霜歪着脑袋,凑趣地回答。
林简又是一紧张,谁不知道淮阳王高贵冷艳,最讨厌旁人觊觎他的容貌,正要出声喝止,元明却笑了起来:“哈哈……”
无论他以什么身份和林家大娘子交往,林家大娘子都合他的脾气,做得起他的朋友,他当然要用淮阳王这个身份,好好帮帮这个小朋友了。
“既然如此,就请大将军的两位郎君也来书房,让孤见见,”元明说的很慢,果不其然,林乐霜的眼中闪过了喜悦的光芒。
林简没料到听到了这样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大,去将三郎和四郎请来,”林乐霜见父亲发呆,便越过父亲,吩咐林大去请哥哥们前来。
不多时,林山和林先也倒了,元明见两个小郎君都风仪极佳,年纪都不大,最大的林山还比自己小了三岁,就有些喜欢,又随意问了几句,便笑着称赞:“林大将军的两位郎君真是一表人才,又如此有孝心,真是有福了,有福了,”
林简脸上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才合适,谁会想得到,谪仙淮阳王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元明并不想和林简多说什么,便告辞了,临别前,笑眯眯地看了林乐霜一眼,那眼中含义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