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无暇顾及陈世昱的奚落,当着陈世昱的面,拨打了李璟羡的号码。
电话通了,那边迟迟无人应答,最后被挂断。
云锦愕然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耳边传来机械而冷漠的嘟嘟声及陈世昱低低的令她绝望的话语。
你只是李璟羡用完弃掉的棋子,以为他还会理你吗?他的恩爱是给那份文件而不是给你的。
现在整个行业的人都知道李璟羡上了我老婆,拿了我的标的书。你说这风声是谁放出去的,谁会嫌我不够触霉头,非要再扣个屎盆子恶心我。
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云锦拼尽全力大吼,只是前一秒还目光如炬盯着陈世昱发狠的她,后一秒却痛苦的阖上眼眸,身体如无骨的泥鳅,一下子从沙发滑到地上。
半分钟后从她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歇斯底里的哀号。
这一刻云锦的心碎了,比地上那只茶杯的碎片还要多,每瓣碎裂的边缘都向外渗着永远流不干的鲜血,每一处断面都折射着屈辱与痛苦。
尽管云锦不愿相信,可残存的理智不容她不信,陈世昱说的全部是事实。
滑雪场美丽的邂逅,让人心碎又心醉的落雪夜晚,满天星斗下蹒跚背负的前行,指天铭誓的诺言,贵重的赏心悦目的首饰,松花江畔落日余晖里的笑颜。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李璟羡为她精心编排的一场戏,织就的一个完美圈套。
现在李璟羡走下台去,独留她在这儿忍受无休止的侮辱,谩骂,在越勒越紧的绳锁中窒息,却连辩白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云锦颤抖着,被泪水打湿的双眸模糊了眼前的事物。
可泪水不能洗刷掉耻辱,更不能洗刷掉陈世昱的愤怒。
陈世昱俯下身,抓住云锦的头发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云锦挣扎着,骇然的躲避着陈世昱眼中的杀人怒火。
说话呀,为什么不说了,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找到比我更强更有钱的靠山,现在怎么了?
陈世昱等不及说完,一把将云锦掀翻在地。
事情远没有结束,失控的陈世昱用脚不停的踢踹云锦的背部,小腿。
云锦记不清受到多少次攻击,只知道身子很痛,比身子更痛的是刺耳的谩骂。
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我像菩萨样的供着你,因为洛松花的事儿怕你受委屈,变着法儿的哄你高兴。
你不依不挠三天两头跟我闹,以为你有多清高,可你又做了什么?被李璟羡耍的团团转。
你只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贱货,我陈家所有的脸被你丢尽了!
最初的云锦还能躲闪攻击,渐渐的不再动了,似没有生命的人偶随着陈世昱脚起脚落,抛起,下落,翻滚。
生命的迹象正从她的体内抽离,她面容惨白,满口血污,意识焕散。
云锦那即使变得模糊的意识也明白,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会死掉。
却也正是这样的意识让云锦放弃了挣扎逃避,因为她想在这种痛苦里得到真正的解脱。
终于,气喘嘘嘘的陈世昱停了下来,当他见云锦不再挣扎躲闪自己的攻击时便恐惧了。
他怕云锦出事,甚至蹲下身子用手指贴在云锦的鼻息处查看呼吸。
陈世昱知道不能再对云锦下手,这种娇贵的女人是不禁打的。
可怒气难平的陈世昱也无法就此作罢,他一遍遍在客厅内暴走。
终于在鱼缸前站下,用手抚摸着玻璃壁面,厌恶的若有所思的看着满缸快速游动的鱼,阴森森的转头厉吼。
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咽下这口气?也像你养缸鱼安抚自己吗?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小儿科了?
云锦仍蜷缩着躺在地上,没有回应陈世昱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