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刚进了院子就高喊着自报家门:“奴婢彩月,来拜见二小姐。”
屋子里隐约能听到一点声音:“嫡姐的人?巧梅,让她进来吧,你仔细盯着别做什么动作。”
彩月进来上去就行了个大礼:“奴婢,彩月参见二小姐。”我本随意的翻着书页,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巧梅,快扶起来,今儿这是怎的了?嫡姐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妹妹没有不依的。”
只见彩月摇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巧梅,就是不开口。我放下书本:“直说就是,巧梅是我屋子里的人,我自是信得过。”
彩月还是纠结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是磕头在地:“二小姐,求您救救彩月。把彩月叫来您屋中伺候吧!奴婢定然对二小姐忠心耿耿的。”
我不愿听这些:“原因。”
彩月紧握着双手:“二小姐...奴婢不能说。”
我又拿起书:“巧荷,送客。”
巧荷板着脸就去拉彩月,彩月见来真的,立马磕头:“二小姐,奴婢听说您对奴婢们最是宅心仁厚了,奴婢真不能说!”
巧荷拽着彩月到门口的时候,彩月一下哭了出来:“奴婢说,奴婢说!”巧荷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无动于衷又继续拉着彩月。
彩月使劲挣脱开巧荷,跪在我面前揣着我的裙角:“大小姐她想让奴婢去给太子做妾,好人家谁愿意去做妾,二小姐,求您救救奴婢。您救了奴婢,奴婢定然报答二小姐。二小姐,说不定,您救了奴婢以后,您以后也定不会为人妾室。”
我看了眼巧荷,巧荷立马上前扯回握在彩月手里的裙角:“我的婚事,自是由圣上定夺。无论是妻是妾,我都感恩皇恩。”
彩月不愿松开,死死的拽着:“奴婢知道彩夜是被大小姐害死的!还知道大小姐的真面目!不知~二小姐想不想听!”这是彩月最后的筹码了,她不敢抬头看着我,只低着头,紧握着手里的裙角。
我示意巧荷松手:“说吧,想我怎么帮你,要你进我的院子是不可能了。你是嫡姐的人,我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敢去要嫡姐屋子里的奴婢。”
彩月这才抬头:“奴婢只愿做正头娘子,无论是小厮还是什么都行,实在不行...洒扫小厮都行。只求二小姐救救奴婢吧,二小姐!您要是不救奴婢,奴婢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让巧荷扶彩月起来:“说说看。”
彩月立马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一会说着彩夜一会说着牛哥哥,一会又说了王氏。一会又说什么九皇子,还有四皇子,还有什么时候故意碰到的太子。
彩月刚说的时候我就让巧荷去遣散院子里的人了,等巧荷回来的时候听着彩月“胡言乱语的”的样子,皱紧了眉头。
巧荷盯着彩月,这彩月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自嘲。巧荷看了看小姐,就那么仔细听着彩月说话。巧荷默默的离近了小姐,做好了准备,防止彩月失心疯弄伤小姐。这彩月是疯了,疯就疯吧,别伤了小姐。
我听她说完,点了点头:“你受苦了,若是把你许给了一直在外奔波的小厮你可愿?”
彩月狂点头:“奴婢愿意,奴婢定真心实意与他过日子。奴婢本就想等大小姐出嫁之时,奴婢给自己赎了身就去看这大千世界,奴婢愿意。”
巧荷,带她下去整理下衣衫。她的眼睛要注意,还有把那绣花样子的步骤教给她,切记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刚哭过。
巧荷小心扶着彩月,怕她再次“发疯”。我看着彩月离去的背影叫住彩月,彩月什么都说了心里坦荡自然而然的转了头:“主子有何吩咐?”
彩月话语一出,惊呆了巧荷。我不以为意:“嫡姐是否让你打探了那扳指的所在之地?”彩月点点头。
我从荷包拿出来在彩月面前晃了晃:“知道它在何处了?”彩月立马说道:“奴婢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我摇摇头,又装进荷包里,让巧荷带着彩月下去。
过了半个时辰,巧荷才回来。她搬来个凳子,把我的腿放在凳子上,捏着我的腿:“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理那疯子干什么。奴婢带她回了屋子,她又大哭了一场,哭了好久才罢休。还好天气没那么暖和,还有一些冰。要不然她回去定会被大小姐发现,大小姐在以为我们对彩月干了什么呢。”
我任由巧荷内我捏着腿,拿起书继续看着:“她没疯,只不过是一可怜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巧荷不能理解彩月,又不敢违背小姐的话语只能岔开话题:“小姐,您不怕彩月是大小姐派来的卧底?彩字辈的都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都是夫人从王家带来的女童,精挑细选培养出来的呢。”
我看着巧荷:“你说若是你和彩月说的话,我信谁?”巧荷立马挺直身子:“自然是奴婢了,彩月怎么说也是大小姐的人,就算真的归顺了也是不能信的。”
我翻了一页:“是啊,你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她也是没办法了,才求到我这来。”
“我若是给她寻个夫婿,有何坏处?大不了就是嫡姐拒绝。你看她今天的样子,若是我不同意,那么她定会连我一起恨起来。大小姐她自是动不得,可是我呢,到时候她去嫡姐哪里对使绊子还是可以的。”
巧荷不太相信:“彩月不过就是一个奴婢...”
我打趣的看着巧荷:“奴婢怎么了?巧荷可听过枕边风?一次两次的兴许是不信的,若是时间久了呢?是信自己的身边人,还是信那庶女的姐妹?”
巧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拿起茶杯,吹了吹里边的热茶:“你哥哥最近可找你要钱了?”
巧荷手中的动作一顿,没一会,又动了起来。冲着我笑了笑,又低下头,手左一下右一下的捏着我的腿。
巧荷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说:“奴婢把小姐赏赐的金簪买了,全都给了他们...”
我叹了一口气:“卖了就卖了吧,以后还会有的。那东西本没什么标记,款式也有些老旧了,正常也是要拿去换银子。”
巧荷苦笑:“小姐就别安慰奴婢了,前些日子,他们说奴婢那哥哥要娶亲了...”
我放下茶杯:“也好,你哥哥什么时候娶亲,我定要添置一份进去。”
巧荷眼泪掉落下来,她低着头,侧着脸:“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这些年已经把所有家当都给了他们,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银钱了。奴婢只能当了那金簪,可是,过了几日。他们又说不够,又来要,奴婢实在没有了。他们...他们便说...”
巧荷还没说完,大颗大颗的泪珠就滴落在我腿上。巧荷连忙手忙脚乱的要擦,可是眼里的泪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泪珠滴落在裤腿上,又怎能擦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