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女儿,往门外走去。
“走,咱们一家人出去会会那不要脸的东西!”
景飞鸢乖乖跟着爹往前走。
她望着家门口的方向,有些疑惑。
赵灵杰自诩是举人,最要脸面,昨晚他寡母被两个乞丐玷污了,按理说他们母子俩会为了颜面闭口不言吃了这哑巴亏,他们怎么会气势汹汹找上门来呢?
想到昨晚那群追杀煜儿大肆搜查道观的人,景飞鸢微微眯眼。
难道是因为那些人撞破了婆婆的丑事,赵家已然遮掩不住这丑闻了,才破罐子破摔来找她麻烦?
若是这样,那真是老天爷开了眼。
片刻后,景家人率领着家里十几个伙计和丫鬟嬷嬷来到前面药铺门口。
此时,赵家三十来号人已经将药铺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周围还汇聚了百十来个看热闹的路人。
看到景家人出来,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
在围观路人的嚷嚷声中,站在最前面的赵灵杰,缓缓抬起头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秀才长衫,头戴方巾,愈发衬得他身姿颀长,容貌俊秀,明明站在百十人里,独他鹤立鸡群。
景飞鸢站在药铺门槛里面,隔着一丈距离跟他遥遥相望。
这是她前世曾经朝夕相处五年的夫君。
她因这个男人享受了状元夫人的荣耀,也因这个男人受了娼妓之辱,最后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她身败名裂被诬陷了荡/妇的污名被沉塘……
她死后,亲眼看着这个男人用她景家的财产充做聘礼迎娶了骄阳郡主,亲眼看着这个男人把骄阳郡主捧在掌心里疼。
骄阳郡主孕吐,他能不眠不休照顾伺候。
骄阳郡主孕后期脚浮肿,他把骄阳郡主的脚放自己腿上轻轻揉按,眼里满溢着心疼。
骄阳郡主临盆,他冒着倾盆大雨跪在院子里陪骄阳郡主受苦,仿佛骄阳郡主去了,他也活不成了。
不像她当初怀煜儿时。
她孕吐,这男人在书房里不看一眼。
她想吃点酸的,这男人充耳不闻。
她腿脚浮肿腰痛,这男人整日在外面陪同僚喝酒对她不闻不问。
她挣扎了一天一夜才生下煜儿,可这一天一夜里,这男人说衙门里忙,任她在鬼门关挣扎,彻夜不归……
景飞鸢眼睫颤了颤。
她在闺阁时不曾对男子动过心,后来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这个男人以后,她是喜欢过这个俊秀的满腹诗书的夫君的。
可如今重生归来,她心中爱慕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满腔恨意,只有让这个男人下地狱的决心!
景飞鸢眼中的情绪散去,她平静又冷漠地看着赵灵杰,缓缓道,“你还有脸登我景家的门?”
赵灵杰盯着眼前这个一身金红色长裙明艳美丽的妻子,眼中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