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吃奶的力都拉不满弓,又怎么能直中把心,偶尔爆发能靠近红心就已经不错了。
但天不遂人愿,偏偏教授箭羽课的教头像跟我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其他人射不中靶心时还会宽慰几句。
等到了我这,就是大过错,动不动就是冷嘲热讽,盯紧了我,不许我有一丝懈怠。
手有点僵了,一个箭发出的力度不够,在半道就落在地上。
正在指导他人的教头正好看在眼里,直接指着远处空着的位置,怒喝“程容霖,你去那里去练习将弓拉满。”
我叹气独自提着弓走过去,路过明月时收到她同情的目光,给她一个没关系的笑安慰她。
我站定,看教头冷冽的眼神正射过来,忙抬起弓,深吸一口气将弓撑满,没多久手便酸了,正想放下但却换来一声“保持住,不许松手。”
于是我就只能保持这个姿势祈祷着这节课快点结束。
等下课时,我的头上,还有保持在半空射箭姿势的胳膊上堆了厚厚的雪。
“好了,下课”教头的声音如同大赦,我正想休息一下,明月也正向我跑来。
“程容霖,你留在这,保持姿势,直到箭中靶心为止。不然,本期的箭羽课评分都是丙。”教头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我暗自在内心骂教头毫无人性,但看着明月满脸担忧,只能用口型告诉她我没事,让她赶紧去吃午饭,顺便给我留一份。她犹豫再三。考虑到她要不去,我们两个都要饿肚子,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很快,骑射场上的人都走光了。我不禁苦笑,要我保持这个动作到射中靶心,开什么玩笑,我都没拿箭,只是空手在拉弓,拿什么射中靶心。
前额的雪有融化成水的,渐渐滑过我的眼睛,我努力眨着眼睛缓和胀痛感,然而我僵硬的手指似乎已经跟弓冻在一起,没有了知觉。
不知多久,有人从背后环住我,握住了我拉满弓的双手,顺势他手中的箭羽搭在弓弦上。
那双手握紧我冰冷的手,缓慢拉满了弓,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淡然清冷:“教头的小舅子是凤家门房。有些人德不配位,你自也不必为了尊师而自苦。”话毕松手。
“嗖”箭矢直中把心,尾端还在轻颤。
他温暖的手,还有温暖的气息,温暖的语气,如同他身上狐裘的毛发扫过我脸颊一般,拂过我的心,痒痒的。
是他,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