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放榜,夙歌稳坐他的第一位,不过我的名字在第二位。被人看好的我的对手,风云筝却是第五位。
与此同时张贴出的是,凤云墨,凤凌月的处置公示。不出所料的,被退出千阁学坊的学籍,并且终身不得录取。
这个公示可以看出,千阁学坊还是皇朝的千阁学坊,皇氏的千阁学坊。并不会被朝廷派系纷争所左右。
这一点甚好。
但我还听到一个消息,便是风云筝一身武功却几乎是废了。
当时是书画课。
夙歌正在我旁边在书案上画画,听到我提起这事,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你?”我问。
“嗯。”他轻应了一声,并不打算解释,手臂舒展的流畅的画下一笔。“来看。”
我凑近一看,他画了两只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意境甚美,倒是第一次看他画这种笔墨淡雅的画。瞬间又想起了那日我弹奏的《梁祝》。“挺配我那首筝曲。”
“那曲《梁祝》?我至今还未解为何叫《梁祝》?”夙歌一手执着毛笔,一手按在宣纸上,疑惑的看着我。
“月白风清花袭人,纱窗青灯透双影。夜阑万类尽无语,犹闻西楼读书声。风雨共济长相伴,互助互勉同路人。青梅竹马俩无猜,心心相印是知音。朝夕相伴几度春,莫知英台女儿身。待到芙蕖出水日,方悟最苦相思情。俊逸儒生风流种,窈窕碧玉亦多情。花前月下常相会,撮土为香山海盟。玉人有意天无意,金玉良姻几个成?媒妁之言父母命,棒打鸳鸯俩西东。笑问世间情何物,生死相许无所恨。今生无缘同白首,待到来世叙旧情。生不相守死相从,黄泉路上结伴行。双双化蝶翩翩舞,恩恩爱爱不绝情。”我亦举起画笔在他的画上继续描画着兰草,低缓的念着曾经因为喜欢这个哀伤的故事而记下的诗词。
我话音未落,夙歌却将画一扯,撕碎团成了球扔出了窗外。
“这诗句这画还有你那筝曲,不要再念再画再弹奏了。”他拿过我手里的毛笔放在桌案上。“也不知你小小年纪哪里看来的这么凄婉的故事。我不喜欢,以后莫要再提起。”
看他第一次对我拉下脸,我心下一动,继而有些空空的着不了地的难受。但努力堆上笑脸,去捏了他的脸颊:“不许生气。我以后再不念就是了。”
他英俊的面庞在我的蹂躏下变得扭曲,我忍不住大乐。他捉住我的手,哭笑不得:“那你可要记住了,不然我可不饶你。”
“谨遵夙夙之命。”我特意行了一礼,才看他脸色终于缓和了。
次日午后,潘非鱼排人通知我午后去同文舍,我便知道,定是花七醒了。圣佑却没有先来回话,定然是还在记花七的仇。
夙歌见我要去找潘非鱼,便想随我一起,不过被我找借口给拒了。他眼睛微眯起看了我一会,最后说了句好。
我午课结束便跟明月说了一声,跑去同文舍。
尽管这冬日的午后阳光也正好,但同文舍西厢房里并不怎么暖和,潘非鱼能有心搞来一些炭火,肯定已是不易。
但见花七此刻已经化成了人形坐在火炉边,身上还裹着棉被,里面依旧一身明艳的正红色,此时却衬的他脸色煞白。
“花狐狸,你终于醒了。”我来时还带了几块从夙歌那取来的小点心,用油纸包了,此刻取出来递给他。
花七一怔,缓缓伸手来接。声音有些嘶哑:“臭丫头,谢了。”也不知是谢我拿点心还是谢我找人救治他。
“要是想好好谢我就赶紧好起来。”
他捧着点心却没有打开来吃,低头盯着,指尖轻轻摩挲:“许久,没有人关心过我了……”
这句话说的甚是轻,我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曾经,她曾经常拿点心给我…”
“打住打住,我是零卓。”我这句可是听的明白。及时让他住口。
“好好好,你是臭丫头。”
“你知道便好。”我提醒他。但却不经意飘见,他红色的衣服在腹部位置正慢慢被液体渗透染成了枣红色。
“花七……”
“嗯?”他抬头与我对视,那双曾充满傲气睥睨天下的眼睛此时却满是哀伤和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