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天,大姐带着姐夫拎着年礼来娘家走亲戚,带的红糖和水果罐头,过年基本上都是这几样,红糖白糖或者水果罐头,有客人来了,不喝茶就给冲白糖水喝。
二姐那天带着二姐夫也来了,他们骑自行车,住在县城东边的村子,所以路程远,很早就出发,骑了俩小时才到这里,还带着两个孩子,二姐有两个儿子,剃着寸头,穿着新棉衣,棉衣外面是唐装花纹的外套。
带的是圆饼和白糖还有一挂肉。
据说二姐的老公是村里的老师,应该是有工资的,送礼能送肉也就不奇怪了。
大姐的孩子没过来,不是留在家里,而是让大儿子带着弟弟妹妹去婆家那边走亲戚,打算早点把亲戚都走完了算了,免得来回折腾,所以兵分两路。
大姐二姐年龄相差不大,这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拉着老母亲陈云芝在门口晒着太阳说悄悄话,时不时逗逗陈云芝怀里里的圆圆。
萧槿知道这悄悄话里肯定有关于自己的。
她倒也没猜错,因为年纪大一些,萧落雨虽然早就知道妹妹离婚了,但一直没有说什么,也没时间,回娘家看看老母亲,匆匆来匆匆走,家里的果园不能没人,时刻得守着,免得有人偷梨,还得赶那些鸟。
也就过年这两天能待久一点,加上又能见到二妹,三个人这就聚在一起开始聊小妹。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彼此又不写信联系,所以萧槿的二姐萧成双是今天才知道小妹离婚了,一脸惊讶地追问老母亲。
“离婚了,就因为生的是女儿吗?”她的语气很是不可思议。
“是小妹想离婚的,男方家想要儿子,但现在的政策是只能生一个,要儿子就得把女儿扔了,小妹不愿意,哪个当妈的愿意,只有那些软骨头的女人才会被婆家摆布,离婚倒好了。”大姐萧落雨倒是硬气,很理解小妹的做法,尤其她自己也有女儿,就更体谅小妹了。
萧成双思索着说:“那走到离婚这一步也太绝了,可以商量的嘛,不行可以先将圆圆抱到我那边养着,等到小妹生了儿子,村里那些人不让生也晚了,知道了至多罚点钱,还能把俩孩子弄死不成。”认为没必要离婚,一切都能商量,何必走到这一步。
陈云芝沉吟片刻说:“说这些也没用了,人家李家那边现在都有新媳妇了,10月结的婚,听说现在肚子里就揣着一个。”
萧成双一听李家已经娶了新妇,颇有微词地皱起眉头说:“这李家也是不会做人做事,小妹那个时候刚生产完,有些情绪也正常,明明可以好好解决,非要把事情做绝,离了拉倒,没了他们李家,我们小妹还能吃不上饭?笑话。”本来还想埋怨几句娘家人在小妹想离婚的时候怎么不劝着点,现在没这个想法了,甚至觉得没准李家早就想换个媳妇,那她萧家也不会上赶着非要人家留着,她小妹这外貌嫁给李家那小子本来就便宜他们了。
萧落雨这时说:“既然男方那边已经结婚了,是不是也该给小妹相看着,她还年轻,总不至于要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总得有个男人依靠。”她是老思想,一直觉得女孩子得有个男人护着,尤其妹妹还年轻就更不能蹉跎光阴,得趁着年轻好好看看。
从讨论小妹离婚到讨论给小妹安排相亲,甚至还说为了不耽误小妹的青春,可以把圆圆写大一两岁上在她们家的户口上,这样就可以避开政策,小妹再结婚生孩子也没什么影响,大姐和二姐都不介意要给小妹养闺女,这个时期把孩子送到亲戚家养也是常事。